“堂爷爷好!”

“这位是我儿媳采荷的奶奶,郭婶子。”

“荆老弟,我年岁比你大,你喊我郭嫂子,或姬大姐,都成!”

“那我就随着荆远,喊您郭嫂子吧!”

“来来来,堂叔,快吃。天冷,饭菜一会儿就凉了。吃完饭,咱叔侄俩再好好唠唠近况。”

“行,听你的。你小子打小就娇气,最是饿不得……”

……

“厉害了我的老叔,走散了之后,你竟然能扒着火车,活到了陕西!”

“还顺道被八路给救了,参了军!”

“打鬼子,打国军,还渡过鸭绿江打美帝!”

“哎呦,我的那个亲老叔呦。早知道我就跟着您一块走散了……”

荆柘口中的峥嵘岁月,换来了荆远中将,无尽的扼腕叹息。

喝了口红糖水,润润喉咙。

荆柘微垂眉眼,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都没见荆远出声喊其他亲人过来见见。心里已然有了最坏的打算。

恐怕,大伯一家,也就活了荆远这一支了。

唉,世道艰难!

那么多人扒着火车逃难,成功活下来的,百中都不一定有一。

果不其然,荆远接下来的讲述,很快便印证了他的猜测。

室内无声,悲伤弥漫。

逝者已逝,往日之事不可追!

荆柘抹掉眼角的泪, 利落地站起身,大声吩咐。

“小远,起来,跟咱走。

去隔壁将粮食都搬过来。

以后咱就不开火,跟着你吃啦!”

荆远中将连忙笑着接话,“那可太好了,我早就眼馋你那一大筐精粮了。”

“切,我这粮食,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晚会儿,将你屋里的床铺都挪到隔壁。以后咱叔侄就睡一屋。

冬天夜长,也好陪咱,说说话。”

“叔,您就是不说,我也会赖过去住的。我还指着您,吃香的喝辣的呢……”

“哈哈……好说,好说!”

刚进屋,荆柘就指挥着荆远打开箱笼,从底层,扒拉出来了个小匣子。

荆柘取出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打开锁。

厚厚的一叠,全是钱票!

荆远中将羡慕地眼睛都红了。

“不是,叔!您不是下放到这的吗?咋个没抄家呢?”

荆柘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切,谁告诉你咱是下放的?

咱这是主动申请下乡避难……咳……是下乡修养的。

只是未免惊动地方,方才没明说而已。”

“那您咋想着,来九道湾了?该不会就是奔着我来的吧?”

“想得还挺美!找着你只是意外。

咱条件列得多,离军区近,最好姓荆,单独房子住,清净点……这不是,你正好符合条件吗?

咱没跟你说嘛,我外孙就在附近军区,我是奔着他来的。”

“叔,您这话,太伤我的心了,你可得好好补偿补偿我……”

荆远中将说着,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钱票上,赤裸裸的明示。

钱票意味着国营饭店里的各种好吃的……

“呵,你小子,那么大岁数了,一点没变。就知道痴缠,不见好处不撒手。

别怵在那了,快查查钱票,将快到期的都挑出来。

明天,咱们一道去百货大楼采购去。”

荆柘说着,又从匣子里数出100块钱,递给荆远。

“呐,拿着。叔给你的零花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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