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超在军卒的搀扶下,来到了莫如深跟前。
彭超说:“老三,红缨,你们总算回来了。我放心了。”
莫如深抱住了彭超:“大哥,我们过关了。赶紧治伤吧!”
他们互相搀扶着去找郎中,罗红缨陪在旁边。
夕阳下,三人走向城内,边说边笑。他们经历了一场大战,死里逃生,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快乐。
李时济听说了莫如深遇袭,来到了医馆。
他问莫如深:“莫大人,你觉得那些人是蒙古人吗?”
莫如深想了一下,说:“有点像。快马弯刀就是蒙古军队的特点,但没有确凿证据。从装束上说他们与两具凶徒的尸体是相同的。”
李时济点点头:“莫大人,我认为他们不想让我们继续查下去,所以才会对你痛下杀手。”
彭超在旁边插话了:“李大人所言极是!他们怕了,怕我们查到真相。”
莫如深受伤较轻,已经包扎好了。
他对李时济说:“李大人,我去一趟现场勘查一下。”
李时济劝他:“莫大人,好生休养。现场可以派别人去。”
“万万不可!”莫如深拒绝了,“我是袭击的亲历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当时的情况。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力战而亡的兄弟躺在那儿,我怎么能不去?”
李时济很受感动:“好!我大宋有忠臣!李某愿陪莫大人同去。”
莫如深一看自己猜得没错,李时济果然与袁维俊不同,不觉点点头。
李时济说:“我让卢校尉派一队骑兵,我们一起去。”
“我也去!”彭超想站起来,刚一使劲,腿上的伤口立刻疼了起来。他哎哟一声,又坐下了。
莫如深劝他:“大哥,你养伤吧。有红缨和李大人陪我去,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彭超没有再坚持,留在医馆继续治疗了。
回到现场,黑衣人的尸体已经全部不见了,只剩下四名衙役的尸体。地上及墙上遗留了大量血迹,经历过激战的痕迹到处都是。
在墙边的水沟里莫如深发现了一把黑衣人使用过的弯刀,与斡勒赤的手下使用的刀是同一种。
莫如深拿着那把刀看了半天,一时间出了神。
李时济在旁边说:“这不就是蒙古军队使用的弯刀吗?”
莫如深说:“看起来是的。李大人,麻烦您把这四名衙役的尸体带回去。我去一趟斡勒赤的兵营。”
李时济有点担心:“如果这些黑衣人是斡勒赤的人,你岂不是很危险?”
莫如深摇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罗红缨劝他:“深哥,我觉得李大人说得很有道理。”
莫如深说:“斡勒赤丢了忽必烈,万一找不到,蒙哥一定会追究他的责任。我正是那个帮他找忽必烈的人,相信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李时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不相信是斡勒赤的人干的?”
莫如深说:“是的。丢了四王爷,挑起两国的战争,这些事情都因他而起,他是承担不起的。”
李时济猜测道:“如果他们就是想攻宋呢?”
莫如深说:“如果他们想攻宋,攻就是了。之前,两国从未约定互不侵犯,何必费这么多周折。”
李时济说:“言之有理,但还是要小心,多派几个人跟着你。”
莫如深笑了笑,说:“不必了。到了他的地盘,如果他真想伤害我,多带人也没有什么作用。然而事情必须要查清楚,不可再拖延,迁延日久对我们不利。”
莫如深所言不无道理,李时济同意了。
罗红缨急忙说道:“深哥,我陪你一起去!”
莫如深望了她一眼,心里充满了感激,点点头说:“好,我们一起去!”
两人到了城东斡勒赤的大营,卫兵通报之后,他们见到了斡勒赤。
见到受伤的莫如深,斡勒赤显得很吃惊:“莫大人,你这是?”
没等莫如深说话,罗红缨气呼呼地说:“难道将军不知道吗?”
斡勒赤更吃惊了:“我知道?知道什么?”
他转头问莫如深:“这位小姐是?”
莫如深说:“这是我的未婚妻罗红缨。”
斡勒赤拱手施礼:“罗姑娘,斡勒赤有礼了。”
罗红缨还礼道:“见过斡勒将军。”
斡勒赤问:“适才姑娘所言何事?我知道什么?”
罗红缨直接说了出来:“今天深哥到庐州城南调查四王爷的下落,回来时遇袭,险些丧命。袭击者身穿黑衣,快马弯刀,显然是蒙古人。不知将军如何解释?”
斡勒赤大吃一惊:“蒙古人?”
他这才明白罗红缨的意思,向外喊道:“乌尔保,进来一下。”
一个大汉从帐外进来,抱拳道:“将军!”
斡勒赤问:“今日可有人出营?”
乌尔保回报:“除伙夫外,并无一人出营。”
翰勒赤向外一摆手,乌尔保出去了。
他对莫如深说:“莫大人,你听到了。营中无人外出。”
一切早在意外之中,莫如深说:“将军,你看一下现场遗留的刀。”
说完,莫如深把现场遗留的弯刀递给了斡勒赤。斡勒赤端详了半天,表情越来越惊讶。
莫如深问:“将军,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不妨说出来。”
斡勒赤解释道:“这种弯刀是我蒙古军队普遍配用的。刀身一样,但刀把不同。”
斡勒赤拿出了自己的腰刀,指着刀说:“大汗的卫队用的是银制刀把,上面镶嵌宝石。亲王的卫队用的是银制刀把但不镶嵌宝石。”
稍微停顿了一下,斡勒赤说:“说来只有七王爷阿里不哥的卫队用的是牛骨制成的刀把。难道是七王爷的人干的?”
莫如深重新观察了一下那把刀,刀把果然是刻了花纹的牛骨。
斡勒赤自言自语道:“七王爷的人怎么来了?”
这时,乌尔保进来了,抱拳道:“台本雷将军在营外未见。”
“台本雷?他怎么来了?”斡勒赤说,“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门外进来一个高大的蒙古人,满脸络腮胡子,一副凶相。
他粗声大气地说:“末将台本雷见过斡勒赤大将军!”
斡勒赤说:“台本将军免礼!你不在国内来此何为?”
台本雷回复道:“奉唐古特木儿元帅令,通知斡勒将军,十万大军已经驻扎在边境。一声令下,一日内便可抵达庐州城下。请斡勒将军通知大宋,三日内找到四王爷,否则大军发动进攻。”
斡勒赤质问道:“三日?我与庐州知州议定十日内,如今只过去了三日,还剩七日。我等岂可自食其言?”
台本雷轻蔑地笑了笑:“大将军,切莫中了汉人的诡计。十日,只是他们的缓兵之计,一旦他们集结完毕,我蒙古男儿岂不死伤无数了?”
斡勒赤知道他说得有一定道理,于是说:“四王爷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妄动刀兵,只怕会伤及四王爷性命。请台本将军上复唐古特元帅,四王爷下落不明前万万不可发动进攻!”
台本雷冷笑一声道:“我蒙古大军兵临城下,不怕大宋不交人!”
斡勒赤有点急了:“现在并不清楚是否是大宋之人劫走了四王爷。苦苦相逼,只会重燃战火,于休养生息不利,更何况占而不治,绝非治国之道。”
台本雷哈哈大笑:“斡勒将军为何持如此迂腐之见。我蒙古人自古逐水草游牧狩猎为生,我们军力强盛,当扫平八方,一统六合。怎可行妇人之仁?”
斡勒赤反驳道:“我们已经占领了大片汉人聚居区,那里不是草原,岂可按草原治理?妄动刀兵,只会激起汉人蜂拥抵抗,与我大蒙古何益?”
台本雷把嘴一撇:“斡勒将军出身金国,莫非仍然怀念故主,不肯尽力而为。”
斡勒赤大怒,一指台本雷:“台本雷,你大胆!本将军投入蒙古十几年,大汗都没有指本将军出身金国,你一个小小偏将竟敢如此放肆。你信不信本将军治你污辱上官之罪,将你就地正法。”
台本雷毫无惧色,看了一眼旁边的莫如深和罗红缨:“你营中还有汉人,莫非你与汉人勾结,藏起了四王爷,以此要挟我大蒙古。斡勒将军在见风使舵上真是一把好手!”
斡勒赤这么多年最怕别人提起他是金国降将,此时他已经怒不可遏:“来人!将台本雷拿下!”
乌尔保带人从外面冲进来,双方各执弯刀,剑拔弩张。
斡勒赤大喝道:“你们枉顾四王爷的性命,私自缩短破案期限,擅动刀兵,根本就是想置四王爷于死地。”
台本雷带着几分讽刺说:“四王爷懦弱无能,只知道缓图示弱。七王爷才是真正的蒙古男儿!”
斡勒赤冷笑道:“终于说出真实目的了。”
台本雷挑衅道:“说出来又怎么样?你敢把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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