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说着,离歌笑心里已是五味杂陈,满脑子都是那句‘他,亦不欠我什么’,当真不欠么?可笑,或许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欠她更多,只是如今,他再也没有机会与她说些什么。顿了半晌儿,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木然“那她痊愈之后,如何不告诉我,她若想找我,只怕易如反掌。”

海瑞见离歌笑的神情有些茫然,只道他一时无措,听得这样问,微微一笑,目光似有深意地看向离歌笑,语气沉沉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你心里清楚,她对你的情谊,一来,你不可能放得下荆姑娘,二来,凭她那较之于你,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骄傲,又怎会在你思念亡妻之时,主动去告诉你有关她的事情。那样一个要求完美的人,我想,即使她死了”听得这话,离歌笑不觉一震“也不会让你知道的吧。”

离歌笑听罢,沉默良久,海瑞也不急,只摇摇头,缓缓一笑,走回案边。离歌笑盯着前方地板,直直的,愣愣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机械地举了手,向海瑞拱手一礼,木然道“海大人,告辞”海瑞看向离歌笑,点点头,摆了摆手,离歌笑转身离去,只听得身后一声长叹。

三人离开海府后,混混沌沌地回了醉生梦死,一路皆是漠然。离歌笑显然已失了三魂两魄,燕三娘和柴胡听了海瑞一番话,与离歌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紧盯着他别有什么事情。三人到了醉生梦死,一进屋,正看见小梅坐在桌边喝茶。

小梅一抬头,正见三人进门,起身相迎。语气很是开心“歌哥,你们回来了~”离歌笑三人见小梅回来了,也立马来了精神。

柴胡上前推了一下小梅的左肩,语气欣喜道“娘娘腔,这话该俺们说吧!你可回来了,把俺们急死了你知道不?!”小梅被推得小小一个踉跄,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燕三娘笑看了眼柴胡,转而向小梅一笑道“是啊,梅梅,你不知道,这段日子,我们可担心死你了。”不经意,瞥见小梅脸颊上,有隐约的伤痕,一皱眉,一把抓过小梅,凑近细瞧,语气疑惑道“梅梅,你受伤啦?这..”说着,又细看了看,微睁了眼睛,语气惊讶起来“这是鞭伤,他们打你了?!”听得这么说,柴胡和离歌笑也凑上前细看。

柴胡上手,掰过小梅的脸一看,又急又气“嘿哟,还真是鞭子抽的啊?!”小梅挣脱开柴胡的大手,揉了揉脸颊,柴胡放手后,认真地看向小梅,问道“娘娘腔你老实说,小丫头是不是欺负你了?看我不把她大卸八块儿喽”说罢,撸了袖子就往外走。

小梅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拉住柴胡给拽了回来。离歌笑则有些担忧地看向小梅,语气疑惑地向小梅道“你自己说,怎么回事?”

小梅正牢牢地抓着柴胡,听离歌笑这样问,看了看燕三娘,转头看向离歌笑,温尔一笑道“你们误会了,伤是忆卿弄的,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燕三娘却是不以为然,认为小梅在维护忆卿,一叉腰,看向小梅,仰了仰头,瞥了眼小梅道“那是什么样?”

小梅看向三娘,耐心解释起来“那晚,我放你们出来后....”至此,离歌笑三人的神色,不约而同地,都黯然了不少,也似乎,都想到了这伤的缘由,小梅见三人神情,知已明了,遂松开柴胡,继续道“忆卿回来了,知道是我把你们放出来的,所以...”见三人都沉默了,向离歌笑道“歌哥,你们刚从海大人那儿回来吧?”

离歌笑点点头,了然地看向小梅道“看来,忆卿已经知道,我们跟海大人都说些什么了。”

小梅看向离歌笑的神情有些担心,犹豫着点了点头道“嗯,郡主府的探子回报时,我也在场,忆卿听完就让我回来了。”

柴胡此时环抱于胸前,撇了撇嘴,语气调侃道“呦呵~这忆卿忆卿叫的。”说着,走到小梅跟前,有点儿恨铁不成钢地道“那小丫头把你害得还不够惨,俺看你怎么还向着她?”燕三娘也皱眉不语,离歌笑则紧锁眉头,踱至桌旁坐下。

小梅没太理会柴胡的话,目光一直追随着离歌笑,见其这般,皱了皱眉,越过燕三娘和柴胡,至离歌笑身边,夺过他正欲喝的酒,离歌笑惊异地抬头看向小梅。后者惋然地看向离歌笑,语气缓缓而惆怅地问道“歌哥,你还是有些怪郡主的,是不是?”柴胡和燕三娘皆看向离歌笑。

离歌笑听得小梅这样问,忽而离了视线,目光散漫,随意地摇摇头,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个“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说罢,起身,向内院走去。

小梅赶上前,阻了离歌笑的去路,语气坚定,有着异于往日的执着“跟平顺县有关,你要不要听?”柴胡和燕三娘相视一眼,赶忙至两人身边细听。

离歌笑的眼神清明了许多,认真地看向小梅,满是疑惑和警惕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小梅重重地长舒一口气,神情有些为难,语气恳切道“歌哥,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顿了顿,语气似乎更为难了“为什么杀了郡主。”听得这话,柴胡和燕三娘都黯然起来,离歌笑似乎又被带回了那天晚上,有了些许茫然“但平顺县的事,你真的错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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