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均是一愣。

母亲这两个字对他们而言是陌生的,是渴望的,是遥远的。

江晚清舌间发苦。

前世,多少次深夜苏醒时,她也想依偎在母亲怀里。

她多想,多想有一个温馨的家。

就因如此,哪怕前世她对沈子安是怨恨的,但仍然妄求那一份父爱。

江晚清三姐弟又换了一身白衣,坐着马车,渐渐出了城。

马车里的氛围压抑沉静。

又下雨了。

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一炷香后,马车停了。

枝叶茂盛,了无人烟。

入眼是一个个坟土包和墓碑。

太阳被乌云遮住,乌鸦怪叫,阴森的声音裹挟着冷风让人毛骨悚然。

叶氏下马车时,身子轻晃,险些站不稳。

十岁的江冬竹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她没有惊慌。

她是长姐,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她稳稳的牵着江晚清与江池下马车。

小小的江池害怕的身子都是紧绷的。

而江晚清却一直神情淡淡,好像自从上了马车,她脸上就没有什么情绪。

“阿竹,阿晚,阿池,来,见见你们母亲。”

面前是一块墓碑,墓碑上粗糙的刻着六个字。

「亡妻江氏之墓」。

没有母亲的名字,只有一个姓氏。

墓碑后面,是一个只有半人高的土堆。

那上面长满了杂草。

一直没有什么情绪的江晚清,看到墓碑时,眼眶猝不及防流出了一滴泪。

“噗通”一身。

江晚清跪了下来。

她对着墓碑磕头。

那土堆里面,埋着的是她的母亲。

是她江晚清的母亲。

嬷嬷说,母亲临死之前,还紧紧的抱着她与弟弟。

母亲应当是极疼爱她的。

“娘,我是晚晚,娘,晚晚来看你了。”她的声音悲戚。

对着墓碑一声声的喊着娘。

周围的风更加大了。

将江晚清的头发吹了起来,擦着脸颊。

像是她的母亲在回应她,在抚摸她的脸庞。

江冬竹牵着江池也在墓前跪了下来。

“娘,我是冬竹,娘放心,我是长姐,以后一定会好好护着弟弟妹妹,定不会让娘失望。”江冬竹泪流满面,对着墓碑磕头。

叶氏走上前,苍老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墓碑。

“念念,你不孝啊,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八年了,你也不来给我托个梦。”

浑浊的眼泪迸发,一滴滴落在江念锦的墓碑上。

她不过是在边疆八年,就与女儿阴阳两隔。

叶氏泣不成声悲怆的哭了许久。

“念念,你在那边还好吗?娘不是怪你,娘……娘就是想你了。”

“边疆路远,也没有人给你烧银子,你一个姑娘也没有办法去给我托梦,娘不怪你。”

她嗓音是浓重的哭腔。

手里的帕子尽被泪水打湿。

“娘多给你烧些银子,念念,能不能有空了来梦里看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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