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领头的穿着身材干瘦猥琐,一双老鼠眼留着八字胡,身着辽军样式的棉甲,只是颜色染成绽青色,在七八个人的簇拥下快步来到屋中,直上直下的打量着韩老汉爷孙的客人。
“老韩头,啥时候发的财?也不说一声。”老鼠眼男人眯着眼发问。
韩老汉慌乱起来,声音发颤地回道:“杨二爷,这从何说起?”
“没钱哪来这一桌吃的?”
刘传嗣忍不住抢话:“我们自己给老韩的钱,关你屁事!”
杨二被他暴雷般的嗓门吓了一跳,转头怒视着刘传嗣:“老爷我问他话,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帮腔?”
刘传嗣正要发作,却被曹虎制止:“这位爷,我们投宿这户人家,与了他些银子安排食宿,这不犯法吧?”
杨二见他镇定自若说话却绵里藏针,一时猜不出来头,于是也缓和下来,问道:“你们是哪来的客人?来咱这野去处做什么?”
“我们是辽东巡抚的人,到清河附近公干。”
杨二听罢一愣,很快换了一副笑脸道:“原来是官爷,失敬失敬!我们家老爷是这的里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让小人通报一声。”
“不劳大驾,只是我们在此落脚之事不要泄露出去。”
“理会理会。”杨二讪讪地笑着招呼手下退了出去。
目送杨二走后,刘传嗣问韩老汉:“老韩头,刚这老鼠精是什么人?”
“杨岳的堂侄儿,诨名杨二狗,从小就是个无赖。自打跟了杨岳,把狗字隐了唤作杨二。村里人明着喊他杨二爷,背地里都叫他吸血虫。”
“吸血虫?”
“这厮受杨岳派遣,常年管着我们村子,征丁收税大都是他带人干的,私下里他还勒索银子欺男霸女。如有不从的就告到杨岳那里安上通逆的罪名,手上欠了好几条人命了,那吸血的狠劲比蚂蟥都厉害。”
刘传嗣听完怒火中烧却一言不发,只是把拳头攥得青筋也爆了出来。
不久,韩家住进了两个不速之客的消息传到了里长杨岳耳中,他眨巴着三角眼揣摩良久,叫了杨二带上五十个家丁随自己前去长虫沟一探虚实。
曹虎对杨岳的出现并不意外,那杨岳早年曾混迹辽东官场,一见面就明白曹虎品级虽低身份却不简单,刘传嗣的气质打扮亦像个中级武官。
见此他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堆出一脸谦卑上前招呼:“草民杨岳是本处里正,听说二位官爷来此间公干,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我们前去清河一带缉拿黑水奸细,昨日路过此地,见天色已黑就暂且留宿。”
“奸细?”杨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转而一副诚恳的神情道:“那奸细可有名字相貌?我手下几百个乡勇,官爷如有需要听凭差遣。”
“不劳费心,奸细大概逃回黑水那边了,我们准备回辽都再做安排。”
“原来如此…”杨岳似乎松了口气:“我会嘱咐各处乡勇加强戒备,严防奸细混进来。”
杨岳走后,刘传嗣回屋准备取了兵器向韩老汉辞行,曹虎却斜靠在土炕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不禁纳闷道:“老曹,你咋不收拾东西?”
“这人可不简单…”曹虎答非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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