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和天望相视而笑,他们是天图阁里心中存着一线别出生天的希望的人。谁肯满腹经纶竟短寿?谁肯年纪轻轻就看见生命的尽头,谁也不肯。他们每天巴不得阁里出乱子,阁主心狠手辣,天图阁不会有好结局,他们盼望的结果终于来了。
有了生的希望,天问和天望胃口大开,他们已经豁出去了。天望又多叫了两个菜,两人大吃起来。
他们旁边的天机和天算、依玛、拉曳、洛侬和奕奇等人一边吃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因为离得近,他们说得再小声也还是听见了,所以他们知道天图阁阁主虽受伤却不致命,伤再重,医药相佐,休养十天、二十天也好了。这对天机和天算来说,并不算太好的消息,阁主在,他们就逃不开命运的桎梏,可是这十天不会平静过去的,最好发生一件大事,让天图阁分蹦离析。
天机和天算回想在屹山时的情形,断定天图阁阁主被烧得最重的当是脸,脸被烧伤可能会毁容。可是阁主既能夺人寿纪,当然也能恢复容貌,但手下弟子可要遭殃了。
阁主闭关中出事,天图阁的声誉大大折损了,本地相士趁机群起攻击,天图阁以后在产里卜卦的生意可没那么好了。但这还关天机和天算什么事,他们是拍手称快。
可是,天图阁阁主到底掌握了产里国什么重要的秘密而使国主愿意经常约见阁主,这让洛侬他们很是不解和好奇。他们吃完饭匆匆结了账,又回到客栈来。
天图阁弟子散布百越各地给人相命挣钱,但阁主却深居简出,极少有人见到阁主之面,连洛侬都好奇他们的阁主长得什么样子。依玛乃是王女,什么人没见过,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天图阁阁主武功有多高,凭什么被产里国国主频繁约见?
洛侬问天算:“你们阁主每月进宫多少次?”
天算想也没想地说:“不少于三次。”
洛侬边沉思边喃喃自语:“到底产里国主有什么事情被你们阁主掌握在手里?待如上宾。”
天算趴在长案上,半天也想不明白,他和天机捡回一条命,本以为他们可以就此摆脱天图阁,现在却发现还玄得很,图主相术很高,必然发现他们还活着,他必会派人来追杀。他们又不会武功,性命朝不保夕呀。
依玛问天机:“这城里最富有的人居住在哪里?”
天机说:“就在城东南那间大宅里,阁主与他亲厚,常常往来。”
依玛再问:“你可知道你们阁主与那大富人是什么关系?”
天机略一思索,说:“是阁主的族人。”
依玛想一想,说:“产里的宋国人有多少?”
这回轮到洛侬、奕奇、拉曳惊讶了,不愧是一国的公主,问到点子上了,只怕宋国亡之后,很多宋国人都到了产里国吧。
未及天机回答,天算跳起来说:“是有很多宋国人,这产里都城的城里有四成以上是宋国的居民,就在我们天图阁,也有一半的弟子是宋国人的。”
拉曳可坐不住了,说:“公主,你可把他问出来了,产里都城有四成宋国人,都接近一半居民了,财富又掌握在宋国人手里,不用等秦军攻进来,这产里国就已经被宋国取代了,新封国号‘天图国’。”
天机跳起来,激动地说:“产里国国主肯定被我们阁主胁持了,想想这三四年,产里国的国策皆是有利于天图阁的,这么看来政令皆是阁主的意思,那产里国国主只是个傀儡了,我也是百越人,虽然我不是产里国的人,但我也不能看着宋国人这么欺负产里国国主的,请你们救救国主吧。”
洛侬把烙耶啪地放在案上,说:“咱们白天吃饱睡好,晚上行动。”
依玛见天色也是下晌的时候,便说:“咱们等不及晚上了,我们把阁主烧伤了,他就知道天图阁运数已经到了,他等不及养好伤了,他必会与国主谈条件,产里国虽弱,但国主撑着兵权,宋人再有钱也不敢轻举妄动,可他们等不了了,所以必孤注一掷,而且阁主知道天机和天算还活着,杀手很快就会来,我们要赶在杀手来之前制住阁主。”
天机和天算知道自己危险,但他们等于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而且相命多年看了太多悲欢离合,对生死变故已淡然。此次屹山行法已暴露了他们叛离师门之心,阁主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对于他们天图阁现在是死要见尸生要见人,必定派人四处寻找他们。他们虽然化了妆一时认不出,回到了产里国,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产里都城遍布宋国人的眼线,他们藏不了多久,此时置生死于度外的天机和天算反而一再催促洛侬和依玛快点去王宫。洛侬让奕奇和拉曳留下保护天机和天算,便和依玛出客栈。
天图阁阁主芒记裹着一脸白布,只露出眼、口、鼻,产里国国主乌突看到他这样子吓了一跳,但很快镇下来,笑着让侍官赐座。
乌突笑问:“阁主为何把脸都包起来?”
芒记说:“昨夜夜观天像,发现产里国国运将衰,为延国运强行为国主镶命,却被天火烧了脸,唉,真疼啊。”说着抚着包着白布的脸。
乌突关心地说:“阁主为产里国如此费心劳力,快快让御医给看一看。”
芒记连忙阻止,说:“多谢国主,臣脸上已敷了药,已无碍了。”
乌突对侍官阿即说:“昨天新进的鹿茸孤未开封,去拿些来给阁主吧。”
侍官轻喏了声,却不挪步,抬眼向站在一旁的相师使郎努了努嘴,自芒记进大殿来,使郎早已一脸的不耐烦了,再听他说为国主镶命便一脸的不屑。此时听国主说去拿鹿茸给他,生气已明显地摆脸上,两人心照不宣,站着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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