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刚出,邢夫人倒也惊异,一时间像是愣住。

倏得,面上却转而变成了轻蔑一笑:“琏儿,你别不学好,又想着借这花做什么不轨的事来,你老爷就要来,可快收了这心罢!”

贾母也蹙着眉头,道:“琏儿,这菊花一事,事关府内生,商贾经营之理,还是不能儿戏。”

贾琏见邢夫人和贾母都言辞拒绝,心想来此红楼,也没什么自己能改变之事,但就这商业经营之理,却是他数年来所参谋之道。

这赚钱的契机,贾琏不能放过。

只见贾琏道:“不知这园内往时能得几两?”

“百两之多。”

“那好,”贾琏道:“孙儿若是做不成,便赔去百两,如何?”

“啊?”

邢夫人和贾母相视一眼,都像是难以相信眼前的画面。

沉默许久,贾母才缓缓说道:“那好,只是这事后若不成,那可要拿你月钱来抵,不可反悔!”

“那是自然!”

他如今这么一言,便就像是签订了对赌合同了。并不是他不怕这事容易,而是时节难得,他更想要掌控机遇,而非惶惶等待。

贾琏应了声,万千神采映入少年的一方清眸。

“二爷!您今儿可算在太太面前开了脸了!”

等贾琏别过二人,走出门去,小厮兴儿快着步子跟上来,扶着贾琏的衣袖说道。

“那是!“

贾琏扬眉一笑,半折衣袖,闲庭漫步间从树梢上轻挑下一朵浅红的海棠来捻在手上,念道:“我将来还要从宅里做到朝堂上去,定要让人刮目相看!”

“这……”兴儿略停了停,“您这么说,不会真的要在明天去园子里管事吧?”

“不然呢?”

兴儿似有些不敢相信,眨巴眼睛呆呆地望着贾琏:

“二爷,您还真是,我跟了您这么些日子,头一次见您这么说……”

少年微笑不语。

第二日。

鸡叫三声,荣府微明。

来到院中,只见菊花长势良好,虽经历了昨夜的一番雨打,但依然是上上之品,若是出售,断是可以大卖的。

综合来看,如今问题,乃是下人们游手好闲,不顾园子里的定例,放任菊花不管,因而损了时间来,渐渐地菊花囤积在院子里,就要失去市场。

最好的花时将过,能抢救多少回去,才是关键。

于是,正午时分,贾琏便请荣国府里头管事的赖嬷嬷将西院的所有丫鬟小厮们叫到了荣禧堂之中。

兴许是不知贾琏所为何事,下人们站在堂下,并无一言。

贾琏正声说道:“按照园里的例,偷懒不动,好吃懒做的,该罚二百钱!再犯者,打二十板子!”

坏了,是来罚钱来的。

小厮们有些慌乱,面面相觑不知如何。

“哼……”

贾琏此时一转语气,换了个松弛的姿势,说道:

“但我觉得,这钱不必再罚了。”

众人不免都有几分惊讶在脸上,兴儿转身来看着贾琏:

“二爷,您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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