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文文眼睛瞪大，似乎被吓了一跳，然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熊孩子！”她轻拍了余佳的头一下，似乎是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个词的存在。
“说！你怎么知道的？”严厉在空气中弥漫，王文文绷紧了脸。阳光下，抹了香粉的脸下似乎透着灰白，眼睛却像个审讯的警察。
余佳觑着她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说。她的头低垂，脚无意识地在地上蹭来蹭去。
“佳佳！抬头！说！”王文文的声音拔高，带了女性特有刺耳的尖锐，似乎是要把空气划碎。
“是听程程说的。”余佳被她从来没有过的严厉样子吓傻了，低头嗫嚅。
听得粗重的呼吸声，余佳更加不敢抬头，只得接着往下说。
“有一次，我看到婶婶和平时不一样。她弯着腰走路，走起来还慢腾腾的，就去……”余佳抬起眼睑偷瞄了王文文一眼，“就去问了她闺女程程！我们两个无话不说。她说她妈妈结扎了，结扎之后就再也没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风似乎停止了呼吸。余佳说完抬起头，憋住呼吸，在王文文脸上努力寻找自己可能被打的痕迹。
反正，说都说了，想打就打吧！她也不知道，小孩不应该知道这样的事情啊！
“嗯！是这么回事儿！”就在余佳准备好挨打时，王文文给出了正确答案。
“不过，我还没给你妈说。你爸爸那个犟种……”她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撇了一下嘴，“你爸爸是不会同意结扎的！就得看你妈妈了！”她蹙了蹙眉，“我会去问你妈妈的。”
“那妈妈结扎之后就可以回家吗？”
“按照道理，是的！”王文文皱眉道。
“总比现在这个样子强！拖家带口一大家，都是你妈妈忙碌。生这么多孩子累不说，还整天被人撵得东跑西颠，没有个过日子的样儿，都几回了……”
余佳一下子雀跃起来，后面的话囫囵吞枣般听了。站在孩子的角度，结扎似乎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词。谁结扎，怎么结扎……这些个杂乱的事件，离她很遥远。她只知道，她需要妈妈，她只要快点回来就好了！
于是，在温暖与期待中，余佳恍恍惚惚地和王文文分了手，恍恍惚惚地去上学，根本没听到她最后的那几句话。
她是这样说的:“你家里，你妈妈好像说得不算，还得看看你爸爸怎么说，这个出名的犟种！”
只可惜，余佳这个孩子，太过于期待美好。她并不知道成人的世界，都是复杂的天地。而她的爸爸……余树林，更是其中的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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