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之行让余佳震惊又慌乱,然想到爸爸余树林为钱愁得彻夜难眠,想到躺在炕上还没有痊愈的妈妈,想到早早辍学的大姐余果,想到比自己还小的三个妹妹还要上学,她说不出拒绝的话,这种滋味无可名状。
那时候,是怎样的呢?三年后的余佳背靠墙,坐在车间角落的地上。手里的《唐诗三百首》孤零零地躺在椅子上,它的主人正陷入往昔的回忆。
余树林皱着眉头,满眼的愧疚与心疼,更多的是无奈。
“佳佳,”他小心翼翼,“你觉得工厂的活儿做得来吗?若是你不愿意就……算了!”
“我能!”???余佳记得自己回答得斩钉截铁。那时候,她的脑海出现的是第一次离开工厂是看到的“同类”。
她想,和她一样的人可以做到,她也可以做到。
如梦似幻,却终究是人生,不可否认。
余佳看着人来人往,内心感慨万千。没有变动过的机器。机械性工作的人群。
不管在外边是何等的蓬头垢面或是风姿绰约,在这里都得白帽,白衣,白口罩。这群人的名字统称工人。规定是必须遵守的,不容挑衅,否则就有大把的后来者。
毫无预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旧人离开,新人增补。就像天窗光线中的丝丝棉絮,此刻还在飘摇,下一刻就可能被卷入风机中,流落到它方。
岁月无情推进,带来容貌的改变,自无语婴儿相直至暮年宛若沧桑树皮相。社会的进步与发展,更多的是优胜劣汰。不管是体力劳动还是脑力劳动。
“佳佳!”明朗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了?来!吃点饭,不吃不抗劲儿!”
是同类!杜鹃是她的名字。
余佳微笑着接过。
“时间过得真快啊!”杜鹃咬了一口馒头,感慨道:“想不到,咱俩都认识三年了!”
“是啊!我当时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我们是一类人!”余佳高兴地说。
“嗯!我也是!我可是为你做了牺牲,直接调了班,特意靠着你!”她的骄傲弥漫眼睛。
“谢谢!”余佳眼泪差点掉下来。
“呀!你要哭?哎——不说啦!下了班咱一块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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