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锦衣卫,挎着绣春刀,将院门堵得水泄不通。
一个二十多岁,身材魁梧的男子,走到陈牧和姚望秋面前,先亮出了腰牌,随后高声道。
“锦衣卫千户长,李尧年,奉旨,带钦犯姚望秋到东厂审讯。”
陈牧眸色一凛,反倒是姚望秋一脸从容,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
“什么罪名?”
他闭着眼睛,幽幽问道。
李尧年面无表情说道:“我们只管抓人,至于先生是什么罪名,我们也不知道。姚先生,请吧?”
说罢,他挥了挥手,两个手下,上前将病重的姚望秋给架了起来,动作很是粗暴。
“轻些!”
无能为力的陈牧,只能将满腔的怨气撒在二人身上。
“看不见是个病人么!”
李尧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陈牧猩红的眼睛,冷哼一声,无比愤恨地咬牙说道。
“大年三十抓人……你们可真行……他已经病成这样子了,你们还揪着他不放……其实何必这般麻烦……”
陈牧鼻头一酸,已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干脆把我抓紧去算了!”
“不许胡说!”
姚望秋厉声呵斥道,可眼神却是无比温柔。
陈牧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温柔。
那眼神中,沧桑,疲倦,不舍,种种复杂情感交织,好像是在告诉陈牧。
一定要活下去……
“长官。”
姚望秋眉头微皱,向李尧年恳求道。
“烦请长官代劳,将这棵梧桐树给砍了吧。”
李尧年瞥了眼雪中立着的干枯的梧桐树,说道。
“有些年头了吧,来年还能再长的,砍了作甚?”
姚望秋神情愈发苦涩。
“长不得了……”
李尧年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先生一路好走。”
姚望秋最后看了眼陈牧,随后在两个锦衣卫的押送下,一步一瘸地缓缓走了出去。
陈牧好像块木头一般,低着头,呆愣着立在雪地里。
李尧年抱起膀子,一手轻轻摸着下巴,颇玩味地看着陈牧,不免轻声笑了起来。
陈牧抬眸,眸色凶狠。
李尧年笑道:“怎么,抓走你老师,你生气了?”
“和你没关系。”
陈牧白了他一眼,径直离开,却被他一把扯住胳膊。
力气好大……
陈牧心里叫苦,胳膊被攥得生疼,像只小鸡一样,被他轻轻一扯就扯回了原地。
“你就是陈牧?”
“干什么。”
陈牧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一脸贵气,嬉皮笑脸看着自己的锦衣卫,心里很不爽。
“久闻大名,听说之前你在皇上跟前,连严阁老都参了,胆子挺大啊。听别人说,你是个大闹天宫的主儿,原本以为如今抓走你先生,你要大闹一场的,没想到竟然这么老实。”
陈牧眸色一凛,凝视着李尧年。
“你的意思,是严嵩弹劾的师傅?”
李尧年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随后又板着脸说道。
“你怎么听出这种话来了。老子只管抓人,为什么抓人可不归老子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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