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年略微斟酌了些,和声对严金秋说道。

“严姑娘,方才是我莽撞了,话说得冲些,你别往心里去。你方才的话,我也懂得了,我是打心里敬佩你是个烈女子的,只是我还有句话告诉你。”

严金秋急忙道:“大哥请讲。”

李尧年笑道:“严姑娘既然叫我一声大哥了,我这个当大哥的,也不好不与你实心说话了。如今告诉你实话吧,姚望秋是钦犯,实话说,他的生死,只有皇上能定。”

严金秋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

“可……李大哥,不是我糟践自家人,你和嫂嫂都是好人家,我也不怕你们笑话,这二十年,我家的人,做的是太过了些……我身为女儿家,管不了他们,反被这个姓氏牵绊着。

可我既姓了严,就不能不为严家着想。那姚望秋,是人人知道的大清官大忠臣,不该背负忤逆君上的骂名的……我来求大哥保住他一条命,也是给我严家积些阴德,赎些罪而已……”

她说着,不禁又垂下眸去,紧紧抿着双唇。

作为不受重视的庶女,严家的权势风光,她未曾共享,可严家的骂名,她却必须共同担着。

她不单单是为了陈牧,更多的是为了弥补一些她心里的愧疚。

对正义的愧疚。

“严姑娘。”

李尧年是陆炳的外甥,俗话说,外甥随舅,李尧年不但遗传了舅舅玉树临风的容貌,更是继承了舅舅超高的智商。

虽然他只是个千户,权力顶峰的争斗远远轮不到他,可仅仅在旁处冷眼看着,整个局势的走向,他已然能猜度出个大概。

然而他既没有扭转全局的力量,也没有那份心。

他轻轻叫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严金秋说道。

“你的话我都明白,你既然都求我来了,我又岂能让你心灰意冷地走呢?姚望秋我会让人关照他的,你放心。”

严金秋还不满二十,到底还只是个小孩子,听了这话,便信以为真,高兴得什么一样。

沈氏轻轻理了理她的头发,温柔笑道。

“都说妹妹你古道热肠,如今见了,果真如此。”

“是我不冒昧了,打扰了大哥和嫂嫂休息。既然有哥哥这句话,我也不多留了,告辞。”

严金秋身子一服,告辞离开。

沈氏知道她素来舞刀弄枪,有些本事,要不然也出不了严家的宅门,只是一个弱女子走夜路总是危险,急忙让一个小厮护送着她离开。

“这小丫头,不简单。”

严金秋已经走了,李尧年还在咋舌。

“主君,老太太问客人走了不曾,若是走了,请主君和主母到老太太房里说话。”

老太太陆氏身边的丫头来传,夫妻两个急忙到陆氏房去。

……

此时已经三更天了,打更刚才敲着锣走过,外面起着寒风,房中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照在脸色凝重的一家三口脸上。

陆氏已经六十多岁了,念了一辈子佛,此刻盘着佛珠,仍不免念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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