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车马劳顿,陈牧和李尧年,已经行到了应天境界。
陈牧掀开帘子,从车里探出头来,大概当地方才下过了雨,天阴沉沉的,远处连绵不绝的高山,墨染了一般,蒙了一层轻纱,近处是一片广阔的稻田。马车就在稻田两边的土路上缓缓行驶着。
牧童骑着黄牛吹笛子,许多农家正在插秧,天上几只白鹭,掠过稻田,飞向青天。
陈牧郁闷的心情顿时开阔了不少,问车夫道。
“大哥,如今行到什么地方了?”
“如今已到长安州,过了前面那山,便是太平县了。”
快到了……
陈牧眸色一凛,看着眼前青山绿水一片安详,谁知山的那头,不知被天灾给摧残成了什么样子。
正行走间,那车夫却突然停车不走了。
陈牧问道:“怎么了,大哥?”
车夫有些害怕的样子,呆呆地看着眼前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高山,回头却向陈牧笑道。
“相公,当日小公爷说的是送你们到应天,如今已经到应天了,您要是还想继续坐,您看是不是要再给些车钱?”
陈牧还没说话,李尧年从车里探出身子来,破口大骂。
“好个贪财的东西,谁家做你这行的,不是给主顾送到地方?你倒与我们在这里抠字眼儿了!告诉你,钱一个也没有,你最好老老实实载我们到太平县去,要不然好歹要了你的狗命!”
陈牧似乎看出了什么,轻轻碰了碰李尧年,让他别说了,又问车夫道。
“大哥,你常日在这条路上走的,是不是前面有什么不方便的,您不敢走了?”
车夫眼前一亮,没想到陈牧竟然如此通情达理,急忙说道。
“堂尊老爷明鉴,要是太平时候,小的必然要送你们到的,只是如今……”
车夫有些恐慌地回头张望了一下。
“堂尊老爷,前面那片黑蒙蒙的山,叫虎头山,自打前些个这里闹了天灾之后,一些走投无路的,便落草为寇了,烧杀抢掠,弄得方圆之内,不得安宁,过往客商,走到那里,鲜有生还的……小的是一次也不敢去的,两位老爷有朝廷圣旨在身,不得不去,可小的何必要去冒这个险呢……”
陈牧听言,抬眸看着远处,大约百里开外的地方,一座高耸的大山,由于天阴的缘故,好似一团黑气直冲云霄。
天灾过后,往往不太平。
不仅仅会对经济造成损伤,社会治安也会严重下降,许多家破人亡的百姓,为了生计,不得不落草为寇,更有甚者,聚众造反,乃至为了几口粮食,甘心做外敌的走狗,当了汉奸。
看来太平县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李尧年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路了?”
车夫道:“老爷在上,小的不敢隐瞒,太平州覆盖三个县,到处都闹着土匪山贼,这里已是好走些的了。”
“罢了。”
陈牧从怀里摸出几块碎银子,对车夫道。
“大哥,烦劳你大江大河带着我们过来了,我们车里还有这些东西,总不能丢了不用。烦劳你多走些路,把我们送到长安州官府罢。”
车夫见状,也不好推辞,只好收了钱,更调方向,驾着马,往长安州官府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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