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泷也一度想过让周元甲入阁,若由他来管理盐务必然是能管理得井井有条。

可问题是,如果将盐务交给周元甲来管,那户部的权重必然降低。

或者说,今日这一场神仙架打下来,陇王党与太子党都损失了一些实力,但他周元甲却是还指望着能赚个盆满钵满。

刘泷正犹豫之时,褚文儒再一次站了起来说道:“臣有议!”

“褚爱卿讲来。”

“臣弹劾工部周尚书度不臣之心,谋私己之辖驭,欲夺工部之权柄,其心可憎,其罪当诛。”

刘泷白了褚文儒一眼,好似是在说:“你自己户部出的乱子还还不够大么?别人说几句怎么就其心可诛了?就算是把你裁撤了,把户部给他周元甲来管,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谁在周元甲在工部做的比你在户部好呢。”

周元甲此时却是笑了一声说道:“褚尚书误会了,本堂之意非是要谋你盐务之重,而是觉得工部繁事太多,那盐务又不当一分为二,想当此事全权托于户部,皆于您褚尚书来管辖。”

“管就管!”

刘泷没等褚文儒把堵气的话说出来,那龙袖一挥,连忙说道:“褚爱卿先行退回,待朕问之周爱卿。”

刘泷转而对周爱卿说道:“周爱卿之言其实在理,但盐务人员之杂繁、事务之乱絮,非是一朝一夕所能整备,户部这边……哦,当然了,周爱卿若是有整备之法,亦可陈书上奏,朕必与内阁辅臣总商之。”

周元甲一听,那两眼便放了光,他好似就在等刘泷的这句话。

周元甲又向前走了几步,十分正式地来到了殿中。

他往地上一跪,右手在袖中一摸,竟是一口气拿出了两本奏疏出来。

“臣工部尚书周元甲有本要奏!”

周元甲将那奏疏高高地一抬,说道:“臣有盐务改制之奏一本,疏盐道、盐厂、盐业之新政新规计十三条,改制七十四项。有制盐新法一本,可省其成本。望呈皇上御览。”

周元甲没有一早将这两本奏疏拿出来,甚至都没往通政司里扔递,可见他是一早就预谋好的了。

那刘泷此时也有些无奈,只得让那内管宫总管石原过去将那两本奏疏拿了过来。

当那奏疏被放在刘泷的御案上被打开之时,刘泷不自然地眨了几下眼眼。

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周元甲制定的改制计划十分详细,因奏疏的长度有限,他不得已,将那字写得小了一些,便得刘泷有眼睛有些发迷。

那洋洋洒洒万余字的文言文信息量是爆炸一般的多,哪里是能马上看完的。

刘泷只看了几眼,便将那奏疏给合上了。

他想了想说道:“周爱卿此程章之奏与密查弹劾之奏不同,未投通政司非程章所规,罚你一月俸禄以作训戒!”

周元甲一听,心中大喜,连忙磕头说道:“臣有罪,臣愿受罚!”

他心喜是因为他看出了刘泷极为满意他写的这份改制章程,但若是贸然使用必然会有太子党及陇王党出来说事。

刘泷先把周元甲给罚了,这样才能把那些朝官的嘴先给堵上。

刘泷接着说道:“着内阁首辅秦谦、次辅卢检,户部尚书褚文儒、侍郎李荛、工部尚书周元甲、侍郎崔通、薛峻,于朝会后延英殿见驾!”

“臣等遵旨!”

是个明眼人都看出了刘泷已下定决心要将部分盐务从户部转到工部去。

他没有直接在朝堂上做这个决定是因为周元甲的这一份奏疏在程序上是有问题的,他应该先投递到通政司去。

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件事情还得与户部进行商榷,所以他要召集内阁及户部、工部一众朝臣议一议要怎么让渡盐务,而不是要不要让。

刘泷在吩咐完这一些以后,便让周元甲平身退回到了队列之中。

那周元甲心满意足,但却没有向任何人示威,以显自己的算计得手,而是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或者说,这是五皇子被夺了内务府之权以后,皇帝补给五爷党应该有的权柄,更是自己该得的,根本就不值得去显摆。

现在殿中又只剩下跪着的卓不凡与何溯之了。

卓不凡是等着皇帝发落何溯之。

何溯之则是等着被发落。

而此时那刘泷好似觉得周元甲夺权夺得太容易了,心中便又有了些想法。

他连忙唤道:“工部薛爱卿!”

刘泷所说的薛爱卿即是薛贵妃的哥哥、现任工部侍郎的薛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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