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星移斗转。清晨和傍晚的天光,在葛家屯儿里来来往往。

一九八一年,柳逸终于登场,撒花庆祝。

此处应该有掌声。

以我的最早期性格来看,在我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如果我是有思想的,一定是迫不及待地想快点儿出生,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花谢花开,潮起潮落,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的?

生命是件礼物,我一定好好地拥有它,我会的。

我哭着来到人世间,要走上一段还不可知的旅程,完成我注定要经历的一切。我希望,我走完这个过程之后,能无怨无悔,无牵无挂笑着离开。

姐姐柳娟三岁的时候,我呱呱坠地。有人说人生最重要的两天,一个是出生的那一天,一个是明白自己为何而活的那天。

我知道自己为何而活,内心里却数次陷入困顿。生活的意义是什么?答案是生活没有意义,生命只是一个过程。

可是在这一个过程中,有太多的疑惑。

佛菩萨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一切都有定数,命里不能更改,运道可以扭转,这又该怎么理解?

我是个愚钝之人,时而明了,时而纠结,逃不出常人的思维束缚。

回到我出生的那天。那是个普通的日子,只是我来到了这个世界。未惊天地,倒是可以泣鬼神。

丑,超级地丑。

新生儿,皱皱巴巴,像是从娘胎里出生的一个老头子。面相上乍一看,能让人眼球震动。仔细一看,能让人仔细看半天,看半天之后,还不如乍一看。

小时候的我,其貌不扬,长得那叫一个翻车。

真可惜,自带的主角光环包不住,侧漏。

在一面红的房子里,我躺在炕上,被母亲用小被子包裹着。

额高耳大,眉轻眼细,鼻塌嘴阔,看面相不同寻常,丑得像一桩冤案。尤其是大脑门儿,高高隆起,十分的圆润饱满,好像包得住上下五千年。

当我写下这段话的时候,我笑出了内伤,百年后必死无疑。

长大后,我问过母亲,在我出生前,她有没有梦到过神龙游走,或是凤舞九天啥的?

这个时候,我的父母已经生活在双城堡的县城里边了。

我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着坚果,觉得我很无聊,她懒得搭理我。

我继续“妈,妈,妈”地叫着,刨根问底。

她头也不抬,应付着说:“没有”。

我又问她,我出生那天,有没有什么世间异景,天象奇观啥的?

她扭着头冲着我,笑得无可奈何地,她说:“你一天天咋那么烦人?妈妈妈地,你上一边儿去”。

看着她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笑起来,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脸颊上叭地亲上一口。

我一直很疑惑,既然我命中注定只不过一介女流,凡夫俗子,老天根本没必要生得我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一个女孩子,前额头后勺子的,一颗脑袋前凸后翘。

我是在家里出生的,八零后的东北农村孩子没有在医院出生的,那时候孕妇也没有产检,孩子生下来好与不好,听天由命。

葛家屯儿的李大姨给我采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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