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的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感觉自己精神多了,睁开眼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回家了。我没有着急起床,看了看房间的窗户,发现窗玻璃上有阳光,还有大树的影子在摇晃。
“还真有颗树。”我想起昨天晚上的树,按耐不住起床去验证,推开窗果然看到屋后颗大樟树,有五六米高,枝繁叶茂,还有几只小雀树枝上叽叽喳喳。我记忆中这颗树有四年了,上次回家也没怎么注意到它,只记得窗户边也有树的影子。想到影子,我又想到里昨晚投在窗户上的人影,这无法解释的人影让我感到恐惧。我顺着树看向了河对岸,发现河对岸的树都不见了,这让我想起来自己时间感知上的矛盾。记忆中我从家里回到医院才过去两天,可回来母亲却说过去一个多星期了,这种时间上的感知差让我更加感到恐惧。想到这种时间感知差,还有自己多次感知到的世界不真实感,再次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不是原来的世界。
“我眼前的世界是真实的吗?”我捏了下自己手背的肉,有疼痛的感觉,可我还是不敢确认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我疑惑的问自己:“我在哪?我还在原来的世界吗?”我的内心里没有答案,我想到如果时间真的过去了一个星期,那自己就有五天的时间空白,自己失去意识失去记忆的时间就是五天,这五天时间一定发生很多事。想到失去意识失去记忆五天,还发生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我更加感到恐惧。
我仔细的看了看房间里的物品,发现床的模样很旧很陌生,门口的衣柜却很新,也同样的陌生,这种陌生感让我感觉不到自己回家了,我甚至想逃跑。我眼睛看向窗外,看到屋后小路旁的树和上次回家看到的几乎一样,心里踏实了一些。可我还是不明白昨夜的车是怎样把屋后的树投影在窗玻璃上的,尤其是后面出现的人影。接着我想起昨晚陈如梦、雪琴、伟哥的声音,我心里顿时感到恐慌。
正当我还在想昨天的这些声音是怎么回事时,客厅传来了脚步声,几声脚步声过后,我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母亲从客厅走了进来,一见到她,我试探的叫了她一声:“妈妈。”
“杨洋,起来刷牙,等下准备吃早餐。”
“好了。”我听到母亲说话的声调与以前是一样的,便欣然回应。
当我走进客厅,看到客厅里多了几条新的椅子,早几天的椅子只看到一条。客厅的墙上也多了两幅新的壁画,之间墙上的旧画有两幅位置像是被移动了,还有几乎或多或少的有些新了或旧了。当我走到洗漱间门口时,洗漱间的门裂开了几条大缝,锁也松动了挂在门上,看到这种景象,我再次被吓了一跳。
等我小心的推开洗漱间的门洗漱完,走出客厅大门,看到屋前的景象时,我彻底被吓到了。屋前的整片森林都消失了,上次回家见到的那些树,还有花草,也全都消失,全都变成了田地,这种景象让我完全感觉自己的现实世界崩塌了。
我疑惑的问自己:“怎么都变成了田地?这不是我原来的世界,这是哪?难道我还在梦里?”我再次使劲捏了捏自己手背的肉,痛的感觉很模糊,更多的是感觉到麻木。
我忐忑的刷完牙,走进厨房,发现母亲并没有做好早餐。我看到她在捣弄一个药壶,壶里有一些绿色的药草,壶里的水正在沸腾,厨房里弥漫着一股药草味,这让我想起母亲以前用一种药草煮鸡蛋做早餐吃的经历。可当我看到母亲将壶拿下来,将药水倒进一个大碗里时,根本没有鸡蛋。
“这煮的什么?”我疑惑的问母亲。
“药。”母亲声音有些嘶哑的回答。
“什么药?”我继续问母亲,对她嘶哑的声音感到紧张,我不明白她声音嘶哑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她不是以前的母亲。母亲沉默不说话,又把液化气灶上的一个高压锅打开,她的动作看起来很别扭,好几下才把高压锅打开。我猜想里面应该是早餐,是桂圆鸡蛋或者粥。可当母亲打开高压锅,里面露出几块大猪头骨,这把我吓了一跳。等我冷静下来,去看那几块猪头骨,发现骨头上也没有肉,里面更没有桂圆鸡蛋。母亲拿了个汤勺在里面搅来搅去,也没见她舀起什么,这让我感觉她像在装模作样,故意装神弄鬼的吓我。
我怀疑的看着母亲问:“早餐吃什么?”这一刻看着母亲,我觉得她很陌生,很不真实,她像是个异常让人无法理解的疯子;当我想起自己在河边遇到大黄牛时的场景,黄牛的声音感觉是从另外一个空间传来的,周围一片朦胧,自己像是在梦中。这让我更加怀疑这个世界不是原来的世界,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在这种感觉下,我还有另外一种重叠的感知觉,我感觉医院的人故意针对我是真实的,母亲也真实的去过医院,医院听到的母亲声音也是真实的,母亲现在做这些就是在故意整我。
我猛然想起自己的手机,通过自己的手机可以去验证时间到底过去多久了。我马上回到房间去找自己的手机,找了好一会都没有找到。我没有放弃,一边思考手机可能在的地方,一边继续在房间里寻找。我脑海里回忆起在医院回家前,自己的手机有被医院的人拿走,之后关于手机的记忆就模糊了。可我还是想起自己回到家,把手机放在房间书桌上的记忆片段。这段记忆片段,印象特别清晰,却让我感觉有些不真实,因为印象中我回到家根本就没有碰手机,这段记忆感觉像是虚假的。可这段记忆的清晰印象,却让我怀疑手机在我回到家后被母亲藏起来了。
“杨洋,你在找什么?”母亲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说话,把我吓了一跳。我感觉她的出现是悄无声息的,甚至是瞬移过来的。
我有些生气的说:“手机。”
母亲反问我说:“你手机自己放哪里,你不知道,吗?”
“记得是放在书包里的,后来又放到了桌子上。”我一边说,脑海里想起自己回家时把书包放在书桌上,然后又把手机放到了书包旁的画面,可这画面刚开始还清晰,后来越来越模糊,像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母亲继续问我:“桌子上没有吗?”
“没有。”我肯定的回答,因为桌子上我确实已经仔细找过好几次了。我看着母亲,觉得她的眼神特别奇怪,这更加深了我的怀疑。
我忍不住质问母亲说:“你是不是拿了我的手机?”
“我怎么可能拿你手机。”母亲一边否认一边走到桌子旁翻找,只见她把桌子上的书一本本拿起来,手机突然变戏法似出现在她手上。
“看,手机不是在这吗?”我难以置信的看着母亲说不出话来。这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因为我根本没看清楚母亲是怎么从桌子上把手机找出来的。
“明明我也把书都一本本拿起来找了,还找了好几遍。”我心里嘀咕。
“一定是母亲使了什么手法,或者有人在我的眼睛上用了高科技手段,或者平行世界,或者…”我在脑海中推测着各种可能。
我从母亲手中接过手机,身体却控制不住的躲开她。
母亲见到我这样笑着说:“看,自己找不到乱责怪人。”我听了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脑海里想到她拿手机时使手法的画面,我的身体再次控制不住的防备她,眼睛瞥了她一眼。
“行了,不与你说了。”母亲说完这句话,看了我一眼便走出了房门。我内心里此刻只想快些打开手机,验证手机是否还与之前一样,时间到底过去了几天。当我用手指去点手机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动作变得有些笨拙。手机的界面看起来很陌生,手机灯光的颜色变成了灰色。我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微信、QQ、短信这些APP,找到后我不敢轻易点开。我按了待机键,让手机进入了待机状态,然后指示的开始观察屏幕又仔细手机的外观。我感觉手里的手机要比以前新,像被人动了手脚了;我还想起自己的手机是在河边时已经没电关机了,现在居然有电了。
我等自己的心情平复后,才敢再次点开手机,屏幕上再次显示灰色的光。我先试探性的点开了QQ,看到了陈如梦在班级群里询问我家人的电话消息。
“大家有谁知道杨洋家的电话?”
“杨洋怎么了?”
“玩失踪?”
“杨洋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这段消息后有几个同学吃瓜的表情。
“不是,今天早上他突然不见了,医院的人都在找他。”
“失踪了?”
“怎么会失踪?”
“知道的同学,可以告诉一下。”看到这些消息,我脑补医院的人找自己,还有同学们在群里议论我时的场景。
很快我想起了前几天晚上耳边总是传来医院同事和家人议论我的声音,这些声音此刻想起来我都觉得是真实的,这种真实感是无法反驳的。想起这些,我觉得很可怕。
“医院的人确实找过我,我的家人应该去过医院,我看到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我推断到。
“为什么有时候我会觉得是在梦中?难道我真的有被催眠了?”我想起一些感觉是现实但却荒唐不符合现实逻辑的体验,还想起一些怀疑是现实但却感觉是梦的记忆。正当我继续思考这些问题时,母亲突然叫我:“杨洋,给外面的叔叔倒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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