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到,脑海里疑问是哪个叔叔。当我端了一杯茶走到屋前水泥地,看到一中年陌生大叔,他手里拿着一把镰刀,镰刀的刀刃发着光。刀在他的手里晃来晃去,我看到刀刃总是会朝我的方向挥过来,这让我强烈的感觉他想伤害我。

“他一定是医院那里的人。看来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还要给我好看。”我控制不住的这样想,尽管我很害怕,但我还是克服自己的恐惧把茶递了上去。

“叔叔,喝茶。”他看了我一眼,把镰刀突然扔到了地上,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很快调整让显得平静。

大叔接过茶,露出笑容说:“谢谢,太客气了。”他说完双手捧着杯子喝了口茶,他的这种表现,让我感觉他是安全的,我身体放松了下来,可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刚刚看到刀刃,眼睛也控制不住的去看地上的刀。我再次看到了锋利的刀刃,刀刃发着光,让我控制不住感觉害怕,心脏噗通跳的很快,这种感受让我不敢在外面逗留,赶紧躲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没多久,再次传来母亲叫我的声音:“杨洋,你年伯伯过来了,快去倒杯茶。”听到母亲叫我的声音,我感觉这个世界不想让我安宁。

“好。”我大声有些不情愿的答应。

“年伯伯?哪个年伯伯?”我心里疑问,一边脑中回忆,一边走进厨房,倒了杯热茶,又放了些茶,端着茶忐忑的走了出去。一出客厅,走到屋前水泥地时,一个中年大汉拿着一根竹杆不断的敲打水泥地,发出“哒哒”的响声,这声音让我的心脏跳的更快,情绪也跟着那声音一阵一阵的紧张。我比之前看到刀刃更害怕了,甚至不敢抬头直视那人,这种眼神的逃避动作让我的害怕缓解了很多。等我慢慢的走到他身边,他停止了用竹竿敲水泥地的动作,敲打声也随之停止,我害怕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了很多。我开始敢抬头,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一米七五的大汉,大汉的眼睛很大,眉毛也很粗,面部黝黑黝黑的,下颌部还有块白斑。

“年伯伯,喝茶。”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少,差点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大汉没有接茶,也没有应我,只是冷漠的看着我。

我愣了下,变得有些紧张,我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克服自己的恐惧,提高声音说:年伯伯,喝茶。”我的声音还是显得有些紧张,不过声音给人的感觉好多了。大汉还是没有应我,用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才接过茶。我有些尴尬的看着他,怀疑自己叫错了人,脑海中努力的找寻着他的记忆,可没有找到关于他的记忆。见他没有和我说话的意思,我赶紧转头溜进了屋里。

我回到屋里还是很疑惑,于是找到母亲,试探的问她:“这年伯伯是谁啊?是我们的亲戚吗?”

“不是了,他河对岸的,之前养鸭子的。”听母亲说养鸭子的,我有了一些印象,不过记忆中的年伯伯看起来比刚刚看到的人要瘦。

“是以前经常会来我家的那个吗?”

“对呀。”听到母亲肯定的回答,我想起记忆中年伯伯的样貌,再次对比发现有了一点相似,可还是觉得眼前的人比记忆中的胖多了。

我还是有些不敢确定的问母亲“是住在河对岸不远的那个伯伯呀?”

母亲再次肯定的回答:“是的。”再次听到母亲肯定的回答,我再次仔细的在脑中对比,发现刚刚的伯伯与记忆中的年伯伯神态言语都特别像。这种感觉与我最开始的直觉判断完全是矛盾的,这种感觉偏差让我更加怀疑起自己感知觉的真实性。

没多久,我听到屋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继父的大姐夫秋华姑父的声音,他的声音与上次我夜里失眠听到的他议论我的声音感觉是一样的。这种相似的感觉,让我感觉害怕。我不断仔细的去听他的声音,反复的去判断这声音是真是假,进而去判断上次那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声音真假。虽然这声音特真实,可我却还是分不清真假。我的感觉很奇怪,有时觉得这声音是真的,有时又觉得是假的,这让我对自己的感知觉越来越怀疑,开始了自言自语。

“去屋外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我害怕。”

“害怕这声音的问题就能解决吗?”

“对,去看看。”我鼓起勇气走出房间,走到屋外去验证,结果真的看到了秋华姑父。他满头白发,比他五十多岁的年纪显得老多了,他的这种变化让我感叹人原来人是那么的容易老。看着眼前的他,我有些不敢相信,因为我印象中的他高高瘦瘦的,人看起来年轻又精神,虽然不怎么讲话,但是很勤劳。我从心底里十分尊敬他,可每次与他接触,他总给人一种不苟言笑甚至无法接近的感觉。

我的心情这时特别复杂,礼貌的与他打招呼:“大姑父。”当他听到我叫他,他没有答应,表情冷冷的,一直盯着我的眼睛,被他盯了几秒后,我感觉很尴尬,脑海里想到自己现在呆在家里,没有工作,也没赚到钱,觉得不好意思,躲开了他的目光,低下了自己的头。等我尴尬缓解,抬头看他时,发现他早已没在看我,正与一旁的年伯伯聊天。我听他们聊了几句,见他们没有理我的意思,再次躲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到终于吃早饭时,我才从房间里出来。

我刚从房间出来,秋华姑父便和我搭话:“杨洋,你怎么像个女孩子一样?”

我听到他这样说我,尴尬的回他:“没有吧?我也只是在房间里看看书。”

秋华姑父没再说话,但他似乎还有话想说。继父这时也在旁边,笑呵呵的说:“杨洋,你不要怕,要胆子大些。”

我小声的应道:“嗯”

当我以为这件事就要结束时,母亲从厨房出来,大老远望着我说:“杨洋,男子汉要多说话,听见没?”母亲这种说教的语气让我感到很压抑,我不知道说什么,点点头答应。

坐在一旁的年伯伯似乎也看不惯,用一种数落我的语气说:“是的了,哪有一个男的一直呆呆房间里,不出来的。”

秋华姑父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男孩子要大大方方一点,天天呆在房间里干什么?这性格要不得,要改。”我听到他们的话,觉得自己也不应该这样社恐,应该克服自己的羞耻心,大大方方的去与人接触。可当我再去看他们几人的眼神时,我的感觉变了,我不再害怕,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反倒希望这一切是真实的。我脑海里怀念起过去那些具有真实感的亲朋好友,怀念起那个具有真实感的时空。吃饭时,他们一人一句继续说我,我则微笑着看着他们,反而很喜欢这种被关注的感觉。可再次回忆起过去时,心里又有些伤心。

吃过早饭,我看到继父、秋华姑父、年伯伯几人都下了田,往地里一把一把的甩着什么,因为我家从来没有种过田,我看了好久都不理解,直到我凑近看,才明白他们是在甩谷子播种。我看着他们甩谷播种,想起了一首诗:“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望着眼前陌生的田地,我再次强烈的感觉这不是现实世界,不敢再看,躲回了自己的房间,好一阵都不敢出去。

等我害怕的情绪缓解,我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已经明显怀疑,不自主的对这个世界还多了一丝警惕。我不停的在房间里翻找以前的物品,然后与记忆中的进行对比,手机明显不一样了,本子书大小都差不多,书里的字有些失真,自己以前写的字笔迹也不像。当我看到自己大学时买的一本高等数学课本,我想起自己大学课程里并没有这门课,只是想买回来自学,看了几次却一直看不懂,后来在网上找了视频学习,不过学的异常艰难,最终也没能坚持下来。我打开这本书,看着里面的公式理论,很快大脑就感觉疲劳了,晕晕的再也看不下去。这让我感觉虚幻世界不可能把这么复杂的东西这么清晰的呈现出来,又有些开始相信这世界是真实的。可想起灰色的手机光,我我变得再次不敢确定这世界是真实的。

时间很快,我还在想这些问题时,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当我再次见到秋华姑父与年伯伯,我控制不住的感到紧张害怕。吃饭时,秋华姑父总会用筷子去敲击桌子,我的心也随着这敲击声扑通扑通的的跳。每次他敲一声,我就会被吓得一愣,等抬起头去看他,就发现他就在盯着自己。当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一直与他对视,以为他要与我讲话,他却一直没说话。他的眼神总给我一种要和我说话的感觉,这让我想主动和他说上几句话,可我却说不出来。每次要开口说话时,我总是莫名的感到害怕,嗓子眼哽咽的说不住话来。午饭时,我始终沉默,一直听他们说话,他们没说我,也没和我搭话。

等吃过午饭,继父与秋华姑父他们继续甩谷播种。母亲洗衣,打扫家里的卫生,有时会叫我帮一下忙。下午我感觉对家里的环境熟悉了一些,才敢仔细去观察屋外的环境。不过,我一直不敢看的太远,因为这种改变太多的陌生环境总会让我恐惧,每次我看外面的环境都不能坚持十分钟。当我每次看了几分钟,陌生的环境会让我觉得自己所在的世界不是真实世界,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我非常恐惧,每次都会把我吓得跑回自己的房间,好久都不敢出来。

在房间里,我还是不时感受到这种不真实,这种感觉总是让我控制不住害怕。直到我感觉到周围的物体都是真实的,这种不真实感消失了,我的这种恐惧才缓解。可没多久,我又莫名的感到害怕,以为是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又出现了,可看看四周,觉得环境很真实。直到我鼓起勇气去感受这种害怕,发现是一种十分熟悉的机械声引起的,可我想了好多次都想不起是什么机械声。屋外出现一些人大喊大叫的声音时,这让我变得更加疑惑,不知道周围的这些声音究竟是什么情况。于是我走出屋子查看,刚走出屋,我就看到屋前百来米远的地方有两台大挖机在作业,那里还有些人拿着一些铁锹锄头之类的农具,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在干活,像是在威胁我,挖机的掘头也有时摆向我的方向,这控制不住害怕,身体开始发抖,最终架不住,赶紧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个世界里我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我在房间里还是能听到挖机作业的声音,这让我总是联想有人开着挖机恐吓我的场景。

“医院的人弄了挖机过来,要找我算账。”在这种恐惧情绪,还有之前的异常感知觉影响下,我不假思索的推断说,这也是我这时能想到的最合理的推断,不然我无法解释自己莫名的恐惧。

我想到挖机、棍子、镰刀、陌生人都能引起我恐惧,我还想到另外一种更恐惧的可能,那就是我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环境与人都一模一样,但规则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为了验证这种猜测,我克服自己的恐惧多次走到屋前的水泥地去察看周围的环境。每次刚走到屋外,我总是被挖机的声音吸引,然后就看到两台大挖机在那作业。“哒哒哒哒”的柴油机声音,“哐当哐当”挖机挖掘作业的声音,还有人大喊说话的声音,我坚持看了几分钟,越看越感觉恐惧,最后撑不住再次跑回自己的房间。

我连续尝试看过好几次后,恐惧较前缓解了些,后来恐惧要跑回自己房间时,我努力的让自己留在了客厅里。可一回头就看见挖机,恐惧变得更加强烈,我试图克服这种恐惧,一直控制着自己想跑回房间的身体。

“撞死你这个坏东西。”不想耳边居然再次伟哥的威胁声,这种声音吓破了我的胆,强烈的恐惧让我再次躲回了自己的房间。自这之后的好几天,我都不敢走出家里客厅的大门,只敢在房子里面活动。即使去屋外的厕所,我都是憋到迫不得已才去,而且每次去都很快就回到屋里。

这天的时间过得还算快,到晚上天黑,挖机的声音就停止了,秋华姑父与年伯伯他们也都回去了。等到夜晚睡觉时,我叹了口气,以为可以获得安宁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烦人的蝉鸣。

我脑中不禁疑惑:“蝉鸣不是到夏天才有的吗?现在播种还是春天。”不等我继续思索这个问题,屋后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这声音让我身体控制不住发抖,不自主的感到害怕。我把摩托车归因是医院的人故意制造出来吓我的,我觉得这种推断最合理。听到摩托车声次数多了,我脑海里会出现一个眼神样貌诡异的人骑摩托车的场景,他的样子变得越来越恐怖,最后露出了獠牙。

我脑海里恐惧的说:“鬼,他是鬼。”

“这里莫非是地狱,难怪夜这么黑,周围的一切都这么可怕。”正当我这样推断,窗外传来脚步声,屋顶也传来砖瓦的摩擦声。在这些声音的影响下,我好久都不敢入睡。好在这天我真的很累,等我眼皮撑得累了,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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