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秋意随着一场大雾骤然袭来。

在马头镇上唯一算得上富丽堂皇的杜府。

杜青梅穿上红色棉衣,揉了揉惺忪双眼,嘀咕道,“娘亲,晚一点再走不行么,我还没有和叶子他们告别呢!”

柳香正吩咐家里的姆妈为杜青梅收拾远行的细软和物件,急匆匆道,“你爹叮嘱了,今天务必将你送出马头镇地界,最好明日能够抵达芳草郡城。”

杜青梅眼珠一转,笑眯眯道,“那我去看看后厨的糕点准备好了没,人无糕点不远行。”

一心盘算还有何必须携带的物件,柳香摆摆手,要生性好动的女儿赶紧去。

刚出闺房,杜青梅便飞奔着跑出庭院,裹挟着浓浓雾气翻滚,好似一朵娇艳梅花在秋日清晨绽放。

杜青梅穿过长廊,看着院中池塘上氤氲雾气,就像是叶子玉这个烟鬼在自家院里,抽了一整夜的烟吐出的烟雾。

怕是向自己父亲提亲,被拒绝了,所以这才借烟消愁吧!

想到这,杜青梅便自顾自地咯咯笑了起来。

杜府气派大门外,停放着一辆杜家外出行商的高大马车,据传那匹骏马,有着些许灵兽血脉,所以体格雄壮,能够日行千里,是杜府下人不得不好生伺候的‘祖宗’之一。

此刻,马夫正百无聊赖等着小姐出发,盘算着到了芳草郡城,也去见见世面,再给家里婆娘带些糕点、胭脂啥的。

直到密密麻麻地脚步声,打断了马夫的美梦,马夫皱眉向远处巷弄望去。

仿佛听到了一种低沉诡秘的嘶鸣,又好似有人在耳边低声呓语。

一个狼狈身影撞出浓雾,跌跌撞撞跑向杜府。

马夫认得此人,是小镇里一个游手好闲的年轻混子,满身泥泞,手臂、脖颈上有两处伤口,好似被狗咬伤了一般,马夫笑道,“小兔崽子被狗追啊,跑这么快。”

混子许是因为跑动太过剧烈,竟喊不出声音,只能模糊听到,“救、救命。”突然,混子摔倒在地,一阵剧烈抽搐。

马夫正欲去查看一番,却见到混子突然站起,开始疯狂地向着他奔来。

眼珠变成了惨白!

坐在马车上的马夫尚未有所动作,就被混子扑倒在地,两人一同从马车上摔在地上,后者一口咬住了马夫的脖子,撕扯下一块血肉。

此时哀嚎声混杂着血肉,从马夫口中发出。

从大门探出头来的杜青梅,正好看到马夫躺在地上抽搐不止,满嘴鲜血的混子抬头盯着自己。

不远处清冷街道上,一个个身影撞碎浓雾,迅疾而又疯狂的向着杜府狂奔,或啃食马夫,或向着自己扑来!

杜青梅遍体生寒,好在这些年与叶家兄弟上山下河,也曾遭遇过野猪、蟒蛇等山野,危急时刻并未头脑空白,而是立即关上大门,并插上门栓。

大门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随后撞击声便不绝于耳,透过大门,杜青梅甚至能够听到指甲在木头上刨动的声音。

远处的院子里开始传来惨烈的哀嚎声。

从镇子上空看去,行尸如同野兽一般钻入百姓家中,见人便咬。

受伤之人在最初惨嚎之后,神情迅速变得平静,瞳孔发白之后,仿佛失去痛觉一般站了起来,和其他行尸一起撕咬‘活人’。

行尸仿佛瘟疫一般,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扩散!

短发男子远远吊在行尸队伍后面,一旁几具行尸在撕咬一个妇人,妇人无力地挥舞着双手,向着男子低声道,“救我。”

男子微微一笑,轻快走过。

奇怪的是,见人就咬的行尸,对男子视而不见,有好几具行尸甚至撞上了他,力大无比的行尸竟被弹倒在地。

男子细心将行尸扶起,笑道,“快去寻找食物,别饿坏了。”

一条街道的近百户人家被扫荡一空,有几名青壮男子爬上屋顶,看着噩梦般的景象,甚至未来得及劫后余生,就被男子挥手扇落房顶。

下一刻就被数具行尸一涌而上。

男子随着行尸向另一条街道行进,感慨道,“将小说画本里的炼狱场景搬进现实,老大真是个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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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府大腿粗细的门栓发出断裂声,气派的鎏金大门被推倒在地,堆积的数十具行尸从门板上爬起,向府内跑去,有的被栏杆绊倒,有的扑通跌入池塘。

此刻杜青梅已穿过前院,向着后堂而去,边跑边喊道,“快跑!”

不明就里的仆役走出房屋,却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行尸,前赴后继地闯入院子,几名洒扫仆役已被扑倒在地。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杜青梅闯入厢房,母亲柳香正清点着行李,嗔怪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听到前院动静,柳香就要走出厢房去一看究竟,随口问道,“前院何事,为何如此嘈杂?”

杜青梅大口喘息,拉着母亲,“府上闯进怪物,见人便咬,母亲咱们快跑。”

柳香还欲再问,就被杜青梅拉着向一旁院墙跑去,不忘喊上看着自己长大的姆妈,“来不及解释了,翻过院墙,去找叶叔叔。”

杜、叶两家仅隔着一个狭窄巷弄,平日里杜青梅被父亲禁足之时,叶子玉兄弟二人就会搬来梯子,翻院墙陪杜青梅解闷。

杜青梅熟门熟路地搬来竹梯,扶住梯子,让母亲和姆妈先上,却被姆妈拒绝,“小姐,老妈子我力气大,咱们都过去了,总得有人把竹梯抽过去不是?”

已翻上院墙的柳香伸出手道,“青梅,快上来。”

杜青梅只好迅速爬上竹梯,刚要回身去接姆妈。

五名已化作行尸的仆役闯入后院,一齐扑向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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