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么公主?”

张修一提到公主这两个字就觉得有些牙疼,毕竟自己认识的唯一一位“公主”,便是以折腾自己为乐的。

吕光庭比出个手指得意地摇了摇道:“不是什么公主,不过论起来,恐怕比公主要尊贵的多。”

“你能别卖关子了么?”张修没好气道。

吕光庭咳了两声:“张兄你知道符枢密么?”

张修摇了摇头。

“枢密使符从效当年可是前朝世宗皇帝去世前,受命辅政的文武四大臣之一。不过后来官家进开封时,他压下了朝廷所有调兵抵抗的命令,还拿下了侍卫司的管军韩通,最终官家兵不血刃,市不易肆,轻松登上了皇位。可以说他就是官家最大的心腹。”

“所以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他女儿?”

“嗯。”吕光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符枢密生有四子一女,这一女可不得了,她是符枢密年近五十才有的,可谓老来得女。”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润了润喉咙,继续说:“她甫一出生,官家为表恩宠,便将她立为县主。传说她自小聪慧异常,连官家与皇后都对她十分喜爱,故而时常要她出入禁中。官家甚至曾说‘若此女生为吾家子,太子定矣。’之后圣恩愈隆,九岁时加封郡主,称昭懿郡主。”

“昭懿郡主去年年方十三岁,杨皇后便携她观看西郊大猎。据说她一露面,容光夺日月之颜色,三军屏息,四方震动。”

呃.......

张修一瞬之间面色有些古怪,他猜到她是谁了。

他立刻喝了杯酒掩饰了过去,随口道:“十三岁的毛丫头身子都没长开,哪有这般夸张,无非是看符枢密位高权重,故作此惊人谄媚之语罢了。”

吕光庭见他不信,面皮微微涨红,不屑道:“你这乡巴佬懂个屁!反正参加过西郊大猎,亲眼见过的人都说昭懿郡主的样貌,缈缈然似天上人,能摄人心魄。”

“没成婚的贵家子弟争抢着给她献获,只为博她一笑。即便是家门略逊毫无可能的男子,仅为她的俯身答谢也甘愿效死力。所以她去年受的献获足足有其他人加起来的一倍还多!”

张修差点没绷住,连忙顺着他的意思道:“这样她也没相中哪位才俊?”

“没有。虽然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怕是能从东京排到西京,但至今也没听说符枢密许嫁。毕竟她父亲除了官居宰执,即使只作为陈州符氏这种顶级门阀的主家,择婿需要考虑的东西也太多了。而且我猜,昭懿郡主的婚事恐怕还要看官家的意思。”

陈州符氏?

张修仔细回想。在他所知的历史上,自“天街踏尽公卿骨”到白马驿之祸,再到五代末世一轮一轮的扫荡,世家大族基本被消灭殆尽,但最后真正掘去他们生存土壤的,还是科举的大范围推广。

所以陈州符氏就是这个时代,末世之后幸存的世家孑遗了?

嗯.....这么看来,这位符枢密倒是个精通表里比兴,反复横跳的人。

他对历史上赵匡胤欺负孤儿寡母倒是没太大成见,毕竟幼主守社稷在五代而言不啻于稚子怀千金于闹市之上。

但是.....符枢密的所为就让人十分鄙夷。

既然受命辅政,不念旧主之恩也就算了,掉过头全心全意帮着叛军褫夺旧主基业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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