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翻脸的天气,让不少今天见过老道的开封百姓目瞪口呆,他们被老道那句三日之内天气变坏,必有血光之灾的示警,吓得躲进屋里,裹在破被子里瑟瑟发抖。开封城渐渐被汹涌而来的黑暗所吞噬,只有屋顶上的雪泛着幽幽的白光。
由于突如其来的暴雪,以往直到午夜以后,仍然拥挤不堪的相国寺广场夜市冷寂了很多,许多的摊贩都没出摊,在家里懊悔着没有早做准备。
有几个有固定摊位的“杂嚼”摊生上了炭火,肚、肺、腰、肾、鸡杂的浓郁香味弥漫在雪夜中,吸引了星星点点的食客。
薛四生煎羊肥肠的摊位前已经围了几个人,他们是这儿的常客,就好这口嚼头,麻辣鲜香、解馋驱寒。尽管一个个戳在雪地里冻得缩脖端肩、抄手跺脚,就是舍不得离开。
有人不耐烦了,嚷道:“薛四怎么还不来,他倒知冷知热的,害得俺们在这儿挨冻。这么晚了还不开张,该不会不来了吧?”
“嗯?薛四来了呀,天刚擦黑的时候俺看见他了,他儿子和他一起担担子来的。俺见他正忙着支摊,还得待会儿,就去西边那儿吃了碗馄饨。”
“是呀是呀,俺也看见薛四了,他就站在破桌子旁边,正跟一个年青人说什么来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声音忽高忽低,好像两个人还有点茬口,薛四你们还不知道,嘴向来就臭。”
先前那位扯开嗓门喊着,“薛四、薛四,你他娘的死哪儿去了?”火气上来,抬脚将一条破凳子踹到一边。
另一个人劝道:“别这样,踹坏了就没得坐了,就这两条破凳子,每天都是你抢我夺的。”边说边弯下腰去扶凳子,伸手触到被雪半掩着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妈呀!”一声惊叫,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被雪半掩着的是一具死尸,嘴微张着,双眼黑洞洞地望着夜空,脖子被拴凳子的绳子勒得死死的,死的正是摊主薛四。胸前压着一张纸条,写着四个暗红的大字:话痨者死!
薛四说别人糊涂,死了都不明白。令他没想到的是,这话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不出当天这话就应验了,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
从围观众人嘴里发出尖厉刺耳的叫声,撕破了凄寒的夜空。
“哎呀,杀人啦!杀人啦!”
“谁那么造孽呀?”
不远处几个青年在打雪仗,追逐嬉闹不亦乐乎,一个人着急忙慌地跑过去喊道:“薛林,你他娘的还疯耍呐,你爹死啦!”
一个干瘪瘦弱的青年回道:“谁爹死啦?俺爹?死就死了吧,他早该死,你没看俺正玩得开心,俺……,”话未说完,一团雪球正好打在嘴上,呛得他咳嗽带喘、连抓带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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