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昨日那个女子所唱之词,一幅行书书法如行云流水,只差装裱了。
几个人反复看了赞不绝口,程管家对执事道:“且将此词张贴在告示板上。”
两个执事用浆糊将整幅的宣纸抹上几个角,粘到告示板上,退后两步端详。一个执事一抬头惊道:“那是什么?”
众人随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却原来是卷画轴,卷得紧紧的,斜吊在台后一边的柱顶,因为挂着的横幅很扎眼,一时没有人看到卷轴。至于是头天夜里还是刚挂上不久,谁也说不清。
执事吩咐:“快,找梯子取下来,看上面写的什么。”
一个仆人手脚麻溜快,他想人前显贵。他将桌子搬了过来贴在柱子旁,登上去刚一起身,就听“嗖”的一声,一股凉气从头顶掠过,吓得他“妈呀”一声跌下桌面。
一支响箭带着哨声正射在捆着画轴的绳子上,画轴啪啦啦自动打开,向下一滚,倒挂下一幅裱好的条幅。
不待落稳,人们已见到条幅上书写着一首词。顿时台下叫好声响彻云霄,“词仙来啦!词仙终于现身啦!”“词仙送曲子来啦!”
广场上东一片西一片忽啦啦跪倒许多人,齐声高喊:“请词仙现身吧,让我们一睹仙颜!”
条幅上书写一首《合欢带》,词曰:
身材儿、早是妖娆。算风措、实难描。一
个肌肤浑似玉,更都来、占了千娇。妍歌艳舞,
莺惭巧舌,柳妒纤腰。自相逢,便觉韩娥价减,
飞燕声消。桃花零落,溪水潺湲,重寻仙
径非遥。莫道千金酬一笑,便明珠、万斛须邀。
檀郎幸有,凌云词赋,掷果风标。况当年,便
好相携,凤楼深处吹箫。
再看左下角,一团红,近些看,这儿用硃砂画了一条摆尾的鱼,说是鱼,其实就是一笔画上的似字不似字,外形倒很像鱼的字。
有懂行的,知道这个位置上应该钤的印章,也许手头不方便,随便画个押或签名,要是签名,这是个什么字呢?到底是什么,一时半会儿拿不定主意。
也有人脑子很灵光,说这很像一条黄河大鲤鱼,摇头摆尾的。要是鱼,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呢?是不是说他就是黄河两岸的人,也许就是开封附近的人?还有人顺着他的思路天马行空,说不定词仙就是河仙,黄河大仙呀。
众人眼光在这两首词上看过来看过去。
看这字体、签名,谁都明白,这两首词果真是同一人所填。这位北里女子怎会有此奇遇?看她样子竟似还蒙在鼓里。
程管家眼尖,指着文字旁边的一些黑点问道:“那是什么?”
教坊使韩大人随着他手指方向细看,词句的旁边果真还标注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有的像字有的又不像。
韩大人对程管家说:“这是工尺,是为了唱曲而标的谱,也就是乐谱。只是很少有人识得,更甭提按谱去唱了。现在人们唱曲,都是你教我学,有悟性好的,嗓音条件好的,唱出来有点儿意思,也有的就是瞎唱了。”
韩教坊使果真是个行家,他说得没错,他的职责之一就是为朝廷搜罗音乐人才,普天之下真的没有几人识得乐谱,更遑论精通了。但韩大人也只是点到为止,没有深说,就凭他的水平,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将这首词牌准确无误地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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