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自此成为开封城无数少女心中学习的榜样,一步登天,从北里那肮脏的巷子里一步跨进王府大门,从此吃喝享乐不成问题。这是多少底层人家的梦想,就在她开口唱曲的一瞬间,梦想由虚无缥缈变为现实。

歌会散了,人的心被勾了起来,各种各样的议论多得数不清。那个人到底在哪儿呀?也许没在开封,不知道歌会这回事儿;有没有这么个人还真难说,真有这个人,放着豪宅和财富不来领,不是傻子就是缺心眼儿;也许真没这个人,真人干嘛搞得那么玄虚?一定是上天赐下来的,上天能赐祥瑞,这么好听的词也是祥瑞吧;哼,未必,兴许是放长线钓大鱼,这点赏赐不在他眼里。

三天歌会激起人们极大的兴趣,也留下一连串的谜。到底世上有没有这个填词人,真的是神仙下界吗?填词人是何许人,何方神圣?歌女张白露与填词人有什么关联,她总不会凭空得到新词吧?和尚来得怎么那么巧,又精通乐谱又会演唱,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填词人?那个画轴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是何人所挂?还有那支响箭是什么人射的,怎那么准那么寸?谁也没注意到这支箭是从哪儿发出的,只是都很吃惊,若无十足把握,伤了人怎么办?还有,还有这首新词《合欢带》,肯定是为张白露量身定制的,从昨天散场到今天早上发现,短短的一夜功夫吔,神了!

上面的种种疑问,让整个开封的人抓狂。他们向来是有点苗头就能刨出蔓带出根,什么事都能弄个水落石出,面对这么多有趣的谜,怎能轻易放过。

但是始终没有人捕捉到填词人的蛛丝马迹,一段时间以后,人们的兴趣由追逐填词人转到唱功好的歌女身上,于是,凡是歌楼有唱曲跳舞优秀的歌女,歌楼自然提高了档次,歌女则会受到更多客人的追捧。

只是人们又很惋惜,可惜了了唱曲那么棒,人又长得美的张白露,如今成了王府家妓。除了能参加王府家宴,再也听不到见不到白露的音容笑貌了,毕竟能接到王府家宴请柬的人少之又少。

这场征曲大会,无疑推动了汴京歌舞业发生了质的变化,人们不再单纯的以满足身体天性的需求为主,而改为追求身心愉悦,陶冶情怀为主。文人士大夫更是欢迎这种转变,有钱人也纷纷附庸风雅,反过来又助推了歌舞业的健康发展。

填词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庞大、崭新的歌女队伍正式亮相,她们有着光鲜亮丽的外表,超凡脱俗的伎艺。

歌女迎合了国家歌舞升平、追求享乐和文人雅士贵族豪绅的情趣需求,不管是政坛、文坛、朝野文化娱乐,许多重要事情、重大场合都离不开她们,似乎她们才是这个社会的主角,至少在大宋都城以及各大城市是这样,什么事也少不了她们,到处可见她们的曼妙身影。说得更清楚点,她们简直就是社会平安运转的润滑剂、万金油。

歌女对社会文化特别是宋词的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也是本套书的主角。从这里开始,本部书中对这一类女子的称谓统称为“歌女”,极少数情况下用“歌妓”,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五彩阁率先改名为“五彩歌楼”,有条件的青楼楚馆也纷纷改为歌楼、歌馆,以彰显适应新潮流的姿态。

也许三天的歌会暗示了人们,这个填词人的一生注定都会扑朔迷离,令追寻他的人苦苦寻觅、欲罢不能。

更让开封人意料不到的是,这个填词人还没找到,又一个与填词人产生同样轰动效应的人物登场了。他也在寻找填词人,只是他的寻访目的与他人截然不同,他以另外一种方式,加倍地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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