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晏听出了其中的隐喻,笑容不减地调侃,"看来不能让殿下觉着烦腻才好。"

"奴还想一直陪在您身边呢。"

楚嫆稍抬头,"不对。"

"本宫的意思是,时机未到。"幽幽扬起笑,狐眸深瞳,漆黑且深邃,以至于一眼望不到底,令人不寒而栗。

"等真正到了,你便能永远留存在本宫的记忆中了。"

他的笑容一僵,讪讪道:"殿下讲笑话的本事,奴也是望尘莫及啊。"

话题僵持住,目前的两人都像是揭去了伪装,杀意直接摆在明面上。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

楚嫆下完手中的白棋,在看到面前的棋局时,两人同时怔住。

门外的青黛走进来,"殿下,雨没再那么大,通的渠也有了效果,暂时控制住了涝情。"

"如果想要长久不受难,就得需要完整的沟渠体系,修建的工匠已经在画图设计了。"

"现在唯一的难题就剩下粮食……"

说到这,青黛才注意到两人中间的棋盘。

"和棋。"尉迟晏苦恼地叹道,又小心翼翼地看她的脸色,"殿下,既是如此,那赌注便不作数了吧?"

楚嫆的手摸向衣袖,缓缓掏出一枚金色的独角貔貅,当着他的面递给青黛,"五日之内,本宫要顺州各地、以及州地附近的城县立即前来支援。"

"粮食、兵马、修建所需的银两,一样都不能少。"

青黛紧握着,作揖领命:"是。"

退下后,房间重新只剩两人,尉迟晏回忆着,仔仔细细的记清了那物件。

她面不改色的收白棋,"你方才说什么?"

"本宫何时说过棋局结束了?"

尉迟晏定定的注视着,从对方眼中瞧出了对自己的轻蔑不屑、以及胜券在握的自信,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楚嫆收完自己的白棋,手一抚盘,将他的棋子一一推下台面,随后重新落下第一枚。

抬眸浅笑,"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本宫要再加一个赌注。"

她说此话时,他才放下棋子,不容半点拒绝的余地,楚嫆紧随其后的再落一子,"若输了,你身边那些人的性命……"

尉迟晏闻言顿住手,她语气慢悠,故意咬字强调着——

"都将会不保。"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他愣了好一会,手中的黑棋久久没放。

楚嫆很满意于他的反应,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枚白棋,轻轻地敲向桌面,一下又一下。

在等候,同样也是在警告。

在空静的房间中,莫名响得突兀又清晰。

动静传入他的耳朵里,是催促,亦是催命的警钟,在告诫自己,每一步棋都关乎着一个人的性命。

眼前这人的能力,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转念一想,又情有可原,久居深宫,在无尽幽暗与血腥中厮杀出来的女人,从一开始他就不该轻敌。

尉迟晏整理好思绪,扯出一抹笑,客气道:"殿下,奴的棋艺不精,还望手下留情。"

楚嫆心情畅快,只慢悠悠的摇了一下头,以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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