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轻柔地洒在嵇逍的脸上,衬得嵇逍的脸庞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司马瑶用手撑着脸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熟睡的嵇逍,心里不停赞叹:本郡主的伴读长得确实不错。

司马瑶正看得入神,嵇逍却忽地睁开了眼睛,两人目光再次相遇,司马瑶不由面上一红,轻咳了一声,在嵇逍开口之前抢先说道:“本郡主是看嵇伴读你日上三竿还不起来,内心又求知若渴,十分焦急,所以才来瞧瞧,看你睡够了没?”

嵇逍看了眼窗外,这天色明明不过卯时的样子,哪里来的日上三竿?

嵇逍无奈地摇摇头,道:“郡主恕罪,属下失职了。”

“咳,无妨无妨,快起来用早膳吧,今日你在家里的随从文语也会来宫中报道的。”

“文语?多谢郡主体恤。”嵇逍的确没想到司马瑶会让从小到大都跟着自己的随从入宫,内心确实感激非常。

司马瑶看着嵇逍,故作随意地耸了耸肩道:“不过是件小事,你是本郡主的伴读嘛。好了,快起来吧,本郡主先走了。”

嵇逍叫住了刚迈出殿门的司马瑶,“郡主,还要多谢您的箫声,很好听。”

“啊,是吗?那就好,那就好。没什么的。”司马瑶急匆匆地跑出了殿门,连头都没敢回,只顾平复自己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自然没有看见嵇逍那张满含笑意与温暖的俊脸……

嵇逍梳洗过后赶到了明坤厅,采菱正招呼着其他下人布膳,厅内只摆了一张方桌,两张胡床,一张胡床摆在正东,而另一张则与其相对摆放。

采菱见嵇逍已经入殿,赶忙引嵇逍入座,并说:“嵇公子,这正东的胡床是郡主的座位,这就是您的座位,在棠梨宫,若无外客来访,一般只有郡主自己用膳,但嵇公子身份尊贵,是皇上钦定的伴读,所以您是可以与郡主一同用膳的,这一点郡主早上也已经吩咐过奴婢了,还请公子入座稍候,郡主正在梳妆。”

“好,有劳。”嵇逍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膳食也已经摆放好了,司马瑶宫中的早膳很清淡但却很丰富,主食有有豆粥,汤饼,还有几碟形状精巧的糕点,伴菜有碟拌胡瓜和醋莴笋,菜虽简单但颜色可人且摆盘精致,十分让人有食欲。

嵇逍接过下人递来的茶,茶色清淡,但尝起来却十分有滋味,与自己以前喝的茶有极大不同。

“如何,嵇伴读,本郡主宫中的茶可还合你胃口?”

听见司马瑶的声音,嵇逍赶忙起身行礼,“拜见郡主。”

“嗯,起来吧,入座吧,菜色简单,嵇伴读觉得怎么样?”

今日司马瑶身着一身紫色服饰,显得这位郡主尤为华贵,束腰上别了一块星型玉佩,雕工精巧绝伦,一看便知这玉佩一定不是凡物,一身宽大的衣服非但没有显得司马瑶臃肿不堪反而衬得她仙气十足,再配上司马瑶今日梳的高髻,比起昨日的司马瑶,今日的司马瑶更显尊贵,郡主的气质与风范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向来无视外物的嵇逍也不禁看呆了眼。

司马瑶看嵇逍没有回自己的话,不满地叫了他一声:“嵇逍,本郡主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想什么呢?”

嵇逍被吓得一激灵,但仍故作冷静地答道:“回禀郡主,属下只是在想这茶甚好,却不知是如何泡制的?”

“这茶,可是本郡主自己研究出来的,你看这茶茶汤清亮吧?这茶是取自雪岭的眠茶,这茶其实并不得人喜欢,因为它没什么味道,不过泡出的色却十分亮澈,所以本郡主十分喜欢,也正是因为这茶本身没什么味道,所以啊要适量地向里面加些佐料,佐料是要加在水里的,水烧开之后,再用这水去泡眠茶,既让这茶有滋有味,又不影响茶色。如何?”

司马瑶得意洋洋地说出自己泡茶的秘方,一旁试菜的下人们倒是吃了一惊。

郡主泡茶的秘窍她从不告诉旁人,记得当初广陵王殿下还是悄悄派了乔公子来偷师的呢,但今日却如此大方地告诉了这位嵇公子,这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不过嵇逍就没有这些下人们想得那么多,他觉得这手法虽说起来简单,但要真的做起来恐怕还是不容易的,他倒是真的没想到司马瑶都是自己泡茶的,如此手巧,不免对司马瑶发出了真诚的夸赞,“郡主聪慧,属下敬佩。”

“好啦,我们用膳吧!”司马瑶看下人们试好菜后,邀请嵇逍用膳。

两人用过膳后正要出门就碰上了前来传话的乔仍。

“阿仍哥哥,你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司马瑶抓住乔仍的胳膊撒娇道。

乔仍宠溺地抚了抚司马瑶的头发,道:“殿下担心郡主睡过了时辰,特意遣我来邀你与嵇公子前往正德宫受学。嵇公子,昨夜可还睡得安稳?”乔仍向嵇逍投去了关切的目光。

“多谢乔公子关心,嵇逍睡得十分安稳,”嵇逍含笑回答。

一边的司马瑶又撅起了小嘴,道:“哥哥最唠叨了,这么点小事,还要前催后叫的,真是的。对了,阿仍哥哥,你看今日的瑶瑶打扮得如何?”

乔仍仔细打量了司马瑶一番,笑着点头道:“很好看,也很符合身份,今日第一次正式拜见夫子的确要穿的正式些以表尊敬。我们快走吧,不然一会殿下又要等急了!”

“好啦好啦,走,走就是啦!”司马瑶走在前面,一脸的不甘愿。

乔仍与嵇逍对此也只是一笑而过,就装作没看见。

只是在路上,乔仍三次“善意地”将“迷失”在海棠花丛中的司马瑶领了出来,而嵇逍也是“碰巧地”将“走错”路的司马瑶带回了正道上。

司马瑶心中虽然觉得有些委屈,但一想到自己身上的担子和责任,司马瑶也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推脱。

司马遹在正德宫门外焦急地等着,生怕司马瑶那里又出什么幺蛾子,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一脸纠结的司马瑶和一脸无奈的乔仍与嵇逍。

司马遹一看就知道自己妹妹这是又想了不少鬼主意来折磨两人,心中生出一股无奈之感,只盼望着这丫头别再去折磨夫子,司马遹上前拉过司马瑶的手,两人并肩走在前面,嵇逍与乔仍则跟在两人身后。

在进殿前,司马遹紧紧地攥住了司马瑶的手,忍不住又叮嘱了她一遍:“瑶瑶,进去后你要明礼数,知进退,田夫子是有名的学者,连皇爷爷都对他很是尊敬,你可莫要气着他老人家。”

“我知道了,哥哥,你怎么总是唠唠叨叨的,瑶瑶明白的,瑶瑶也不是从未见过田夫子,我也听过他讲学问的。”司马瑶对唠唠叨叨的司马遹直觉头痛。

司马遹摇摇头劝道:“之前你只是去听着玩玩的,但是今日起,你就要正式拜田夫子为先生了,是要行入门之礼的,不可怠慢,知不知道?”

司马瑶只得重重点了点头,司马遹这才满意,牵着司马瑶进了殿门。

司马瑶一进殿门就见到了田舒晨,田夫子,田舒晨不过五十左右岁的年纪,相貌虽不出奇但也不显老,尤其是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闪着睿智的光芒。田舒晨今日只着一身简单的青衣,在挽起的头发上绑上了同色发带,整个人却带着种飘逸出尘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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