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初期,朝中并无太大变化,依旧由太尉杨骏辅政,看着是风平浪静,但谁又知道一场汹涌的波涛正在酝酿呢?
司马瑶依旧过着原来的日子,好似并无太大变化,但只有她身边的人知道,司马瑶的笑容少了很多,原来无忧无虑的她变得多愁善感,司马瑶与司马遹因为从小没有父亲关爱的原因,本就十分敏感,再加上皇后贾南风跋扈,司马瑶与司马遹尽管有着先帝司马炎的圣眷,但仍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司马遹也开始正式上朝,以太子的身份参政,司马衷任命何劭、王戎、杨济为太子三师,田舒晨拒绝司马衷的封赏,只拿着先皇的一封遗旨住进了司马遹的正德宫,就只是以先生的身份留在了司马遹与司马瑶的身边,也无人敢有什么异议。
只是,司马瑶的日子并没有那么安宁。
司马衷三天两头地就往棠梨宫跑,今日拿个竹蜻蜓,明日就拿个糖葫芦,变着花样地逗司马瑶开心,但司马瑶都视而不见,连声父皇都没有叫过司马衷。司马瑶每日除了去正德宫听课,就是回棠梨宫自己看书、奏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凝香园,谁都知道司马瑶的心情不好,都不敢怎么招惹她,偏偏就是这个傻皇帝,每日都要来吃些硬钉子才肯离开,
这一日,司马衷又带着一大堆人来到了棠梨宫,说是夏天到了,要给司马瑶搭个秋千玩玩。司马瑶白眼一翻,任他折腾,自己带着嵇逍和采菱、文语出了宫门。
采菱、文语跟在司马瑶与嵇逍后面,司马瑶走着走着,忽然说道:“嵇逍,皇上每日不用理政的吗?他为何每日都来扰我清静?”
嵇逍失笑,言道:“皇上想必是觉得,他从来没有好好陪过你,心中愧疚,想要好好补偿你。”
司马瑶“哼”了一声,道:“谁用他补偿?他不要整日地跑来烦我,我就很感激他了。”
嵇逍无奈道:“不过,你也是,怎么就是不肯与他多亲近亲近呢?毕竟,他是你父亲,你瞧皇上,每日“瑶瑶,瑶瑶”地叫得多亲啊,皇上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女儿。我听说,皇后娘娘生的那两个女儿,都很是骄横,皇上并不喜欢她们。可是,皇上却十分喜爱你,那种宠爱,我都能看得出来,我就不信,你感觉不到。”
是啊,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可是,司马瑶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她一看见司马衷痴痴傻傻的样子,就想起来皇爷爷被气晕的事情,她实在无法张口叫一声“父皇”,甚至连笑脸都不想给他一个,为什么他们就不能理解她一下呢?
司马瑶气道:“哥哥帮他说话,你也帮他说话,合着,就我不懂事,哼!”司马瑶怒气冲冲地向前走去,嵇逍只得让采菱与文语留下,自己叹气跟上。
刚走没几步,两个人就迎面碰上了两个少女,这两个少女看着十四五的样子,衣着华丽,一着黄衣,一着紫衣,只是,长相就一般般了,所以这一身装扮显得十分俗气。
二人身后跟着一大堆随从,司马瑶一看这阵仗就知道这二人恐怕就是河东公主司马雨婷与始平公主司马芸弋了,但是司马瑶并未有何举动,倒是嵇逍先行行礼道:“微臣嵇逍,拜见二位公主。”
黄衣的公主掩嘴一笑,也并未让嵇逍起身,只是说道:“芸妹,你看,原来这个小姑娘就是我们的妹妹,大名鼎鼎的平乐公主-司马瑶,呵呵,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妹妹你当真倾国倾城啊!难怪啊,都有底气连母后都不去拜见,连父皇都不理会,只是庶出罢了,芸妹,你说,我们这位妹妹怎么这般厉害啊,啊?哈哈哈哈!”声音尖锐刺耳。
但司马瑶并未言语,只是把嵇逍拉了起来。
紫衣的公主也说道:“呵呵,姐姐,你快看,这位妹妹好像不开心了,我们是不是惹到她了?看那眼睛,瞪得可真大。哎,不是我说,这位妹妹,你为何穿着打扮如此之素啊?难不成是你宫中清苦?那你怎么不知道找姐姐们啊!你可真是见外啊!”说着,还要用手去摸司马瑶的头发。
司马瑶冷笑着将司马芸弋的手挥开,也不与这二人说话,只是扭头看着嵇逍道:“谁让你行礼的?你是谁的人,你不知道吗?你是本公主的人,本公主的身份你不知道吗?本公主享得是亲王邑户,先皇的旨意明明白白地讲明了本公主的尊贵,你是本公主的人,你的身份就与常人不同,你不懂吗?”司马瑶不怒而威的气势也把司马雨婷和司马芸弋吓了一跳。
嵇逍忙低下头,装作很怕的样子,跪下请罪:“公主恕罪啊,属下不识宫中礼阶,属下该死,属下实在不知亲王的地位比公主高出多少,属下该死,属下竟忘了先帝遗旨,属下罪该万死。”
一番话,说得司马雨婷和司马芸弋变了脸色。
司马瑶故作高傲地说道:“哼,起来吧。这次,本公主饶了你,下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给本公主擦亮了眼,看清楚谁才配得上你行礼,别低了自己的身份!”
“你……”司马芸弋刚要上前却被司马雨婷拉住,不满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司马雨婷冲自己摇了摇头,只得作罢。而司马雨婷又说道:“瑶妹妹,都是自家姐妹,没必要这般指桑骂槐吧,伤了自家姐妹情谊。”
司马瑶冷言道:“河东公主是吧?首先本公主要给你提个醒,虽同名为公主,但本公主被封为平乐长公主,而且据先皇旨意,本公主的品阶也要高于你们,所以,下次见面,你们都应该尊称本公主为平乐公主或瑶公主。瑶妹妹,呵,你们还没有身份那么叫!至于什么自家姐妹,你对了本公主的胃口,你才是本公主的姐妹,否则,你以为你是谁?嵇逍,我们走!”
看着司马瑶扬长而去的背影,司马雨婷和司马芸弋恨得咬牙切齿,二人转身就往贾南风的寝宫走去。
而司马瑶的心里一下子就畅快了不少,“啊,痛快,感觉一直憋着的气发出来一大半!”
“你倒是畅快了,你看看我的袍子。”嵇逍埋怨道。
司马瑶一看,白色的袍子脏了不少,“哼,活该,让你动不动就跪!”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见谁都不用行礼啊?再说,刚才那不是为了配合你演戏嘛!”嵇逍也道。
“那你非穿白袍干嘛?多不禁染,在殿内还好,在殿外一跪可不就脏了嘛,好了,看在你是帮我演戏才弄脏衣服的份上,这衣服,我找人帮你洗!”司马瑶拍着胸脯保证道。
嵇逍“切”了一声,“那你跟我找人洗有区别吗?最后不还是到宫人们手里吗?”再说,我穿白袍,还不是为了你!嵇逍在心里默默抱怨。
“那你想怎么着?你不会是要我给你洗吧?”司马瑶指着自己问道。
嵇逍笑着点头。
“嵇逍,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司马瑶就要抓着嵇逍,嵇逍赶紧跑走,司马瑶就在后面追着,两个人你追我打的,看得采菱和文语都不禁笑了出来。
两人你追我跑地回到了棠梨宫,司马瑶的心情也变得十分的好,恰好回宫时,司马衷的秋千也搭好了,心情大好的司马瑶也难得地给了司马衷一个笑脸。
司马衷牵着司马瑶的手走到秋千前面,献殷勤地说道:“瑶瑶,瑶瑶,你快看,我把你的秋千搭好了,你坐上去看看,好不好?”
看着司马衷满脸期待的样子,司马瑶点了点头,司马衷一下子就乐开了花,嵇逍也笑了出来。
司马瑶坐上了秋千,司马衷想到后面去拥着她荡秋千,但司马瑶把嵇逍叫了过来,司马衷只好挠着头又走回到前面。嵇逍轻轻地向前拥着司马瑶,司马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还大声地喊着:“嵇逍,你大点力,我想更高一点,再高一点。哈哈哈哈,好好玩!“
嵇逍听见司马瑶的声音,只好加大力度,司马瑶被荡得越来越高,忽然,秋千的绳子断了,司马瑶被甩了出去。庭院里的人都惊呼出声,嵇逍忙飞身上前,却没有抓住司马瑶。
司马瑶觉得自己就要脑袋着地的时候,害怕得闭上了眼睛,但却只听见一声闷哼,自己却没有想象中的痛,张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身下竟然有一个人。
司马瑶赶忙起身,嵇逍和下人们都跑了过来,司马瑶定睛一看,原来是司马衷给她当了肉垫子,她赶紧扶司马衷起来,司马衷的头上流着血,司马瑶立刻让嵇逍去请太医并通知司马遹。
“瑶瑶,你,你有没有伤到啊?你告诉父皇,你有没有受伤?”司马衷十分担心地看着司马瑶。
“我,我没有受伤,但是,你的头流血了……”司马瑶别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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