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白鹿歌就起身拎起了包袱,但霍麓展竟也起身拦了上来。
“我的事我自然已处理妥当。但你一人办事,难成气候。”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帮我平反白家,还我姐姐清白不成?你一个倍负盛名的侯爷,总不能屈尊淌这趟浑水吧?”
“为何不能?”
白鹿歌本想反讽一句“白鹿歌死了你不应该是拍手叫好的人吗”。但看霍麓展面色肃然,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霍麓展道:“当年陨英大战本就处处存疑。聂赦一面之词,引天下人义愤填膺处死白鹿歌。若她真是清白无罪,自然要还其公道。”
白鹿歌顿时愣怔,竟想不出该怎么来反驳霍麓展。虽说霍麓展向来是君子作风,为人清高自傲,待人从不偏私,但,这回的对象可是白鹿歌啊!
毕竟当年,霍麓展看白鹿歌,就跟看瘟神一模一样。
回过神来时,霍麓展已拉着她出了房门。包袱被扔在了房里,只有佩剑被挂在了腰带上。
“霍公子,您要带我们三小姐去哪啊?”秋水拦了上来。
“踏青。”
霍麓展说得一本正经,任谁都不会怀疑他说的是假话。但正因如此,惊得白鹿歌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秋水还想出言阻拦,但一旁的掌事嬷嬷一看霍麓展拉着白鹿歌的手腕,赶紧推了秋水一把。
“傻丫头,真没眼力见儿。霍公子啊,那我们三小姐就交给您啦。”
霍麓展点了点头,径直拉着白鹿歌出了白府。门廊下已拴了两匹马,就像是早已算准了白鹿歌定会跟他一起走似的。
“上马。”
霍麓展一举一动不容抗拒,白鹿歌自然也是乖乖的上了马跟在他身后。
春阳如泄洒在霍麓展雪白的锦袍上,在霍麓展的后背反射出莹莹光亮,煞是好看。好看得就像白鹿歌第一次看到霍麓展时的那个模样。
但当年的霍麓展极度清高自傲,宁愿吃亏也不低头,宁愿受罚也不说假话。就算对白鹿歌百般不待见,也还是能耐着性子与她周旋。每次惹事,都是白鹿歌带头,然后把他拉下水。
可今日,这局面居然是反过来了。白鹿歌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勾勒出年少时的诸多景象。
说来当年在学士院初识,也正是在这样明媚的阳春三月天。
依照规制,正三品以上大家的本家子弟都是有资格承袭家族官爵的。所以为了保证承袭制的质量,和各大世家子弟的培养,所有年过幼学的世家子弟都会被统一送到宫中学士院修学。
这日白梨缀枝,杏花微醺。各大世家子弟的马车碾碎了地面散落的花瓣,密密匝匝地挤在了学士院的门口。
“随大学士曹千秋的各位学子请走这边……别挤别挤,各位少爷小姐还请拿好莘子牌,若是遗失,概无资格入院。”
听到这话,人群中一身着墨纹银袍的公子打扮的人便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还以为这学士院多有趣,结果还没进门就这么堵在这儿了。这里头的大学士要是聪明点,就该给这破院子多开几个门来。”
说这话的,便是还年少稚嫩的白鹿歌。此时的她面如白玉,三分清秀三分俏丽,剩下四分全是不羁,就那一对飞扬跋扈的蛾眉,都像是出鞘的利剑一样。
一旁的白朔邪看了看她:“你怎么这副打扮?”
“怎么?嫉妒姐姐我穿上男装比你还英俊潇洒吗?我跟你讲啊,我这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一准儿迷倒一群姑娘,你就瞧好吧。”
“嘁。”
姐弟俩正说着话,旁边同样身着白虎绣纹长裙的少女却忽然插话进来:“二姐,五弟,你们好像都被分到了曹学士门下。我被分到刘学士门下了,跟我一起的少爷小姐们,我一个都不认识啊……”
“是么?”白鹿歌看了看她手里的莘子牌。“没事没事,说几句话不就认识了嘛!若然,你可是咱们白家的老四,别老这么垂头丧气的。”
白若然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学士院前的侍者们此时却打开了大门,高呼一声“曹学士门生入”,生生把白若然的话又堵了回去。
白鹿歌遂与白朔邪说笑着,一步一踮地走进了学士院去。
所谓学士院,自然是号称培育天下英才的学院。前有求知苑,敛书苑,律己苑三个学堂,中有跑马场,练靶场和练兵场三个武堂,后是学子们的住所。
这住所里也是大有学问。因为学士院秉承“自律自省,自食其力”的理念。所以平日里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们到了这儿来,不仅一个下人都不能带,还不能带兵器,食物和财物。
就连换洗的衣裳,也由学士院统一发放。清一色都是水墨长衫,清雅倒是清雅,但就是乏味得紧。
再一推开学士院安排的房间门,那朴素至极的帐床和旧木桌更是磕碜。无忧爱书网51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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