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行臻撇过头看了一眼,很显然觉得杨锐问他这个问题显得有点傻逼。
杨锐倒是无所谓的笑笑,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用这眼神看我,我记得你小时候一有事情就会找我,让我想想······弄坏了你叔叔的电脑,砸了家里的花瓶,那花瓶清代的吧?我记得你当时吓的够呛,但还故作镇定。还有一次,你妈发现你······”
杨锐还没说完,祁行臻一个眼神已经过来。
“阿臻,生活的简单一点儿没什么不好。”
祁行臻闻言沉默了一下,他将视线移到了别处,台球室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声音有些杂乱。
“我们的生活还能简单的了?”他淡淡的反问。
杨锐被问住了,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想要简单,恐怕也只能在嘴上说说,不切实际的幻想,指的应该就是他这种想法。
祁行臻勾勾唇角,在熟悉的人面前他是放下戒备的,柔和的灯光让他的面容有些清俊。
他无所谓道:“简单不简单又有什么关系?想那么多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也是,杨锐心里想,他活的比自己通透多了。
祁行臻扬手动作帅气利落的将球杆往旁边一丢,起身拿了外套往外走。
“还没打完呢,你做什么去?”
祁行臻已经拉开了门,懒懒道:“给自己找痛快。”
杨锐紧跟上他。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祁行臻下车敲了敲车窗。
他伸手指了指副驾驶座,杨锐看了眼,是把浅蓝色的雨伞。
降下车窗将雨伞递了出去,心里想的却是:有这个必要?
谁能想到祁行臻会跑这么远来专门来还一把雨伞。
杨锐问:“我在这里等你吗?”
“不用。”
交代完,他转身向小区里面走。有些巧了,他还没到许苑家楼前,就见许苑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远远的走了过来。
她走到祁行臻跟前。
阳光刺眼,面前的人也显得有些慵懒。他额前的黑发被风吹的有些乱,整个人就像是很久没有见过太阳,突然出现在阳光下,五官立体,白皙英俊。
许苑第一次这么打量着他,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你要出门?”祁行臻问。
许苑点点头。
他伸手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伞,说:“我来还东西。”
许苑愣了下,伸手去拿他手里的伞。
她接过伞就要走,祁行臻在身后问:“去哪里?”
许苑说:“疗养院。先再见了。”
许苑着急赶车,她说完就步子很快的往前走,都已经近乎小跑了。
祁行臻一手插在兜里,他侧着身在那里看了半晌,见她很快消失在了拐角处。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身高腿长,他很快就又看到了许苑。
再加快了步子,到了她的身边。
想起她上次匆匆赶去休养院后遇到的事情,问了句:“是出事了?”
许苑摇头,说:“没有,我就是赶车。”
她说完看了眼时间,说:“谢谢你专门来送伞。”
祁行臻一时间就有些噎住了,被许苑这一句“谢谢”给噎住了。
他之前莫名其妙就去了她的家,而她在他离开的时候还递给了他一把伞。
现在,她对自己说:“谢谢。”
心里的异样只是短暂的那么一瞬,这个从冷情和鱼龙混杂中走出来的年轻男人便又恢复了正常。
许苑以为他也要离开,两人是同路。可是她出了小区门往公交站台走,发现祁行臻还跟在身后。
她还没走到站台,那辆要坐的公交车就已经驶来,许苑小跑了几步。她有些着急的上车,一脚跨上去,人还没有站稳,前面的人却突然转身,手臂扫到她,许苑向后躲,没站稳身体向后倒。
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轻轻的往前推了一下。
许苑站稳,有些感激的回头。
在回头的时候目光又顿住了。
“往里面走。”祁行臻说。
或许是同路的,许苑这样想,也就没说话往车里面走。祁行臻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也走过去,坐在了她的旁边。
或是座椅有些逼仄和矮小了,他坐下的时候腿都没处放,微微岔开着,这么小的地方,让他的身高有些委屈着了。两人靠的近,裤子的布料擦着许苑的小腿。
他这个人的存在感很强,哪怕许苑一直没说话,甚至是一直看着车窗外,可是鼻息之间却都是属于他的气息。
他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许苑身边。
她侧头看着窗外,他的余光不经意间也看向了她的侧脸。
公交车走走停停,绿化带缓缓的向后移动。路边有一棵接着一棵的海棠树,花开的正盛。祁行臻看着看着,身体就有些犯懒了,整个人放松的靠在座椅里。
半个小时后,到站点,许苑要下车,坐在外侧的祁行臻没动。
许苑正要开口,祁行臻就已经意识到了,起身站起来,为她让开了一条路。
许苑下车,他也跟着下了车。
这会儿,许苑也不认为祁行臻和她恰好一道了。
“我跟你一块儿。”祁行臻说。
许苑问:“你公寓好像不在这个方向。”
不光不是一个方向,还是完全完全相反的方向。
祁行臻说:“被你打伤的人怎么样了,你不想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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